怕不是,安阳侯府中,有人不想让她回去?
或者说,姜婆子压根就没打算把她安然带回京城?
如果是这般,那姜婆子的行事,就解释得通了。
何况,好端端的,为何会梦到坠崖?
想到刚才梦里急速下坠的真实感,林溪仍心有余悸。
在梦里,姜婆子提到“按主子的吩咐行事”,她口中的“主子”又是何人?
林溪秀眉微蹙,垂眸沉思。
上天眷顾,让她重获新生,林溪觉得,那个梦,绝对不会毫无意义。
可还不待林溪深想,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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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娘,您醒了吗?”姜婆子冷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醒了。”林溪回神,出声应道。
“老奴先下楼,您收拾妥当了就下来,咱们早些上路。”姜婆子说道,语气里听不出对主子该有的恭敬。
还不待林溪回答,脚步声响起,姜婆子走远。
怎么办?要跟这些人走吗?林溪有些犹豫。
万一那个梦是真的,前路怕是危险重重。
安阳侯府派出来接她的人都如此行事诡异,谁知道那安阳侯府又是个什么样的龙潭虎穴。
要不,她寻了机会偷偷跑掉?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原身。
天大地大,她就不信没有她林溪的容身之处。
这个念头刚起,林溪的心口就猛地抽痛,仿佛一只大手攥紧了她的心脏,用力地揪扯。
林溪捂着心口栽倒在床上,脸色煞白,浑身发抖,疼得连声都发不出来。
好半天,那股强烈的揪扯感才散去。
林溪瘫在床上,慢慢喘着气,心中升起一股无奈感。这幅身体也太弱了,该不是有什么心脏病吧。
缓过劲儿来,林溪再次想着要何去何从,当她再次想到还是偷偷跑掉的时候,心口再次揪扯。
怎么回事?
这是,不让她跑吗?
林溪脸色惨白,眉头紧蹙,心中疑惑不解。
她试探着再想了一次,果然,心口再次传来无法忍受的剧痛。
“好了,好了,我不跑,不跑,我去京城,去安阳侯府。”林溪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喃喃低语。
她的话音刚落,剧痛消失。
……
林溪瘫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
半晌,微微叹了口气。
算了,怎么说也是占了人家的身体,就替她去京城安阳侯府看看也好。
“我先跟你说好啊,要是安阳侯府容不得我,那我可是要走的。”林溪试探着说道,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心道若是再疼,她立马改口。
可一切正常,心口毫无异样。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林溪嘴角上弯。心道,这原来的林溪也还算是个讲理的人。
林溪在脑中飞快思索。不管那梦是真是假,那个姜婆子绝对不正常,她不能坐以待毙。
林溪起身,把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色衣衫拿起来穿好,头发随意拢起来,拿原来的木簪一插,把发髻固定住。
林溪走到镜子前照了照,瞬间愣住。
这张脸,怎么和她前世一模一样?
先前在回忆的时候,只是觉得原身的脸异常熟悉,可现在照了镜子才发现,这分明就是她原来的模样。
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名字,又是一模一样的面容,这还真是,有缘千年来相会。
还有,她现在这幅模样,和梦里坠崖之时分毫不差。
那么,梦里坠崖的,到底是她,还是原身?
林溪往前走了一步,脸几乎贴在了镜子上。
她伸手摸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面孔,久久不语。
半晌,林溪微微叹气,喃喃低语:“行吧,看在咱们这么有缘的份上,从今以后,我就是你。”
林溪走回床边,把姜婆子买的那套首饰收进腰间荷包,只留了一根簪子藏在袖子里。
打开门走出去,拦住路过的店小二问了路,直接找去厨房,拿簪子换了把小巧的剔骨刀。
林溪把闪着寒光的剔骨刀拿在手里掂了掂,利索地转了个刀花。
“行吧,什么刀不是刀,将就用吧。”林溪嘴角淡淡勾了一下,抬脚向客栈的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