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郡主白了一眼沈琉璃:“你这消息未免也太过闭塞了这都不知道?”
沈琉璃佯装不知,抬了抬眼帘:“你都说了这世子是色胚,我无事关心那色胚干嘛,再说我又不缺银子需得赚端国公府那五千两赏银?”
“什么赏银不赏银的谁稀罕?本郡主就是听父王说这色胚世子怕是找不回来了。”明月郡主神神秘秘道。
“怎么说?”沈琉璃扬眉。
“死了的意思。”明月郡主不耐地解释道“就是那天太后寿宴过后色胚世子便再也没回过府。端国公府的人原以为他可能出宫后眠花问柳,宿在了哪个温柔美人乡也就没在意。可色胚世子一连五日都未归府,国公府的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着急忙慌地去寻人找遍了色胚世子经常去的地方,连鬼影子都没找见。”
明月郡主顿了顿继续道:“后来,端国公府的人又问了些胡斐的好友,都说太后寿宴上曾见过胡斐,之后便再也没见过。端国公爷便去查了出入宫记录只有胡斐进宫的,而没有出宫的记录。这国公爷只好找到太后跟前听说将后宫排查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人。我父王说这胡斐可能被人暗地弄死了整日沾花惹草有些官宦权贵家后宅的妇人都敢去招惹说不定遭人嫉恨被下了黑手。”
若非不允许,沈琉璃真想赞一句,肃王爷颇有先见之明。
沈琉璃撂了瓜子壳儿,双手捧起茶盏,唏嘘不已:“若果真遭遇了不测,端国公和国公夫人一把年纪,却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惨痛啊。”
明月郡主哼道:“惯子如杀子。”
其实沈琉璃和明月郡主皆是被家人宠得无法无天的那种,这话有些打脸。
沈琉璃颇有自知之明,笑道:“人家端国公府就只这么个宝贝儿子,不宠着,宠谁呢?”
端国公府本有两个儿子,端国公对两个儿子都是精心栽培,哪知道小儿子胡斐文不文,武不武的,既不是读书的料,又吃不了从军从将的苦。端国公见小儿子培养不出来,就没怎么在他身上过多花心思,结果就越长越歪,越长越好色,平时端国公老两口没少给他收拾烂摊子,四处擦屁股打点银子。
本来就没对小儿子寄予厚望,小儿子既无能,等他长大娶亲让他另立门户,开府出去独住便罢了,能帮衬则帮衬,实在帮衬不了就不管。
可天有不测风云,专心培养的长子偏偏是个短命相,英年早逝了。自此,哪怕歪到了天际的胡斐也成了国公府的香馍馍。
明月郡主哼哼唧唧道:“要本郡主说,死了最好,少一个色胚,少祸害多少无辜的良家妇女。”
沈琉璃抬手挠了一下脸颊,眸眼轻动。
照这样说,楚婕妤算是为民除害了。
嗯,她也算。
沈琉璃在心里美了一下,便转移了话题:“我听说昭阳公主前天从树上摔了下来,伤得可重?”
“你是不是想看她笑话?”明月郡主托着下巴,说,“不过可能让你失望了,她只蹭破了点皮。不过,听说过程倒是蛮惊险的,她摔下去的地方恰好有一处木头桩子,如果不是安驸马及时出现救了她,估计不死也残。”
“木头桩子?”沈琉璃勾唇,“她是挺幸运的。”
“幸运什么,可害苦了安驸马。人家多好的郎君,被她薄待不算,这次还为她伤了腿,那木头桩子没扎到昭阳身上,可却扎进了安驸马的腿里。”
昭阳公主差点摔伤,与她交好的霍婉仪家中也出了事,不知是否有所关联?
沈琉璃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
明月郡主只当她是没瞧成昭阳公主的笑话,难免有所失望,便转头继续看戏。
沈琉璃抬头,目光也落在了戏台上。
戏台上,正演到蛇妖救一个性命垂危的凡人小孩,却被和尚误会蛇妖要杀那个小孩,和尚大失所望,二话不说就同蛇妖打斗起来,蛇妖急忙辩解,可和尚说什么都不听,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原本,和尚已有了为蛇妖脱下袈裟还俗之心,可这一幕,让他动荡的佛心重新归一,让他意识到妖就是妖,怎可能真正放下妖族的杀戮天性,除魔卫道才是和尚本该坚守的佛心。
可和尚不知道的是,小孩被毒蜘蛛咬伤,蛇妖只是帮小孩将毒血吸出来,他看到她沾满鲜血的红唇,便误以她在吸食人血。
最后,蛇妖厌倦了,她爱上的男人竟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和尚不相信她,她以前也救过人,可他却只觉得她别有居心,只是为了在他眼前演出一副妖孽向善的假象,以此来动摇他的佛心。
蛇妖心灰意冷,不再负隅顽抗,心甘情愿被和尚收了。
她只哀哀欲绝地留下了一句,“和尚,你一心向佛,除掉我这只妖孽,能让你佛心稳固,那么,我成全你!”
明月郡主托着香腮,哭的稀里哗啦:“呜呜呜呜,太好哭了。”
沈琉璃唏嘘地直叹气,应景地挤了挤眼泪,只是没挤出来。
明月郡主捻起绣帕,沾着眼角的泪:“蛇妖还真被和尚给收了啊,你说但凡和尚离得近些,眼睛也不那么瞎的话,是不是就能看到蛇妖其实是在救小孩,和尚明明都快动心了……呜呜呜呜。”
沈琉璃无语翻眼:“不就是一个戏吗?人家写戏本子的就这样写的,你要是觉得结局不好,砸银子让人重写便是,银子砸的够多,保管给你演一出蛇妖与和尚相亲相爱的大团圆结局,生几个小和尚或小蛇妖也行。”
“戏里嘛,不可能皆可变成可能,什么门不当户不对,正邪不两立,这都能改!”
明月郡主哭的一耸一耸的:“这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