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了然,到书房外查探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异常,方才对着沈茂摇了摇头,又重新掩上门。
沈茂深呼吸一口气,仍是压低了些声音,犹带着怒气问沈琉璃:“你怎么知道圣上身体有异?”之前听到父亲让他密切留意元康帝的身体,他还不以为然,可就在今日,他确实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
本来,元康帝在御书房斥责了他之后,还想问问沈家军的事情,可刚起了个头就让他退下。
在他踏出御书房的门时,隐约听到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以及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练武之人,耳力较寻常人敏锐,对血腥味也较为敏感,是以他才会有所察觉。
如果只是普通的咳疾,元康帝大可不必如此避讳。
沈琉璃不答反问:“爹,你查出了什么?”
沈茂瞪她:“你为何对你祖父有此一说?”
沈琉璃沉默了一下,如果她将萧国会被傅之曜覆灭的事告诉爹,爹会如何?
肯定觉得凭傅之曜这个弱鸡掀不起任何风浪,反而会觉得是她为了破坏这桩婚姻,才故意瞎掰个借口想要除掉傅之曜。
就算爹信了,那必然会派人暗杀傅之曜,可话本里的主角会轻易死吗?死不成,未来便是对沈家疯狂的反扑。
所以,就算要杀,也不能借爹的手。
而且,直觉告诉她,傅之曜之所以能顺利逃回陈国,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陈兵萧国,绝不是凭他一人之力。
既有外援,也有内应。
沈茂催促道:“你别告诉我,你是猜的。”
“不是猜的,但与猜的也差不多,我就是做了一个梦,梦见紫微星降落,而后又升起了一颗新的紫微星。我养伤的这段时间,无事翻了翻八卦易经,知这紫微星是帝王之星,才会联想到圣上的身体。”她这也算是变相暗示,旧星陨落,必然有新星升起。
沈茂狐疑地看着沈琉璃:“你做的梦?”
“嗯。”沈琉璃点了点头,“如果梦境成真,爹,我们要不要跑路……额,未雨绸缪。”
一个板栗重重敲在沈琉璃额头上,沈茂皱眉道:“纯属无稽之谈,此事休要再提!”
“我知道。”就知道是这样。
“爹,如果无其他事,我就先回房了。”沈琉璃转动轮椅,往书房外走去。
“回去将傅之曜放出来,你若再关着他,我就关你!”沈茂道,“你越是将人关着,流言蜚语更甚,你自己听听外面将你编排成了甚样?”
沈琉璃一顿。
离开书房,径直去了地牢。
此刻,傅之曜坐在矮床上,正翻阅着一本不知哪里得来的县志,神情闲适而温和。
墨色长发一泻而下,微微遮住了半侧轮廓,寻常男子披头散发难免带着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温雅至极,直叫人觉得合该天下的美男子都该这般披散头发,瞧着亦是极俊呢。
白衣墨发,容貌如画。
君子当如匪。
映照着昏暗的地牢程亮。
沈琉璃忽然庆幸自己没真的毁了这张脸,这可比梦中那个总是戴着獠牙面具的傅之曜顺眼多了。
只是美男太过专注读书,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咳咳。”沈琉璃掩唇轻咳了两声。
傅之曜闻声抬头,放下书本,轻车熟路地招呼狱卒打开牢门,将他绑在刑架上:“快点,莫要让大小姐等急了!”
狱卒也以为沈琉璃是来抽打傅之曜的,手脚麻利地将人给绑了起来。
而旁边牢房里陪打的三位,看到她的表情如见了世间最可怕的邪祟一般,三人紧紧地抱成团,嘴里神叨叨的。
“又来了,又来了。”
沈琉璃:“……”
看着手上被狱卒贴心送来的鞭子,沈琉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颇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错觉。
她真不是来打人的,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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