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都不用沈琉璃发话,傅之曜便自发去了地牢。
如此乖觉真是让人省心哪。
看着逐渐消失在眼帘的白衣身影,沈琉璃敏锐地感觉通过今日那番‘交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什么变了,又似什么都没改变。
不过,傅之曜没有像梦中那样被折腾的昏迷不醒,自己总算能松懈一段时日。一想到接下来的十天只需忽视傅之曜,而不需要按时到他跟前刷仇恨值,沈琉璃心情出奇的好,估计做梦都能笑出声。
她愉快地哼着小曲,让绿琦推着她回了花溪院。
累了一天,早早地用过晚膳,便熄灯歇息去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沈琉璃找出十套全新的头面首饰,一点都不心疼,便差人送到肃王府。
而后,开始做腿部复健。不再只局限于花溪院,直接弃了轮椅,在侯府内溜达了起来,碰到素日讨厌的云姨娘和沈珍珠两母女,沈琉璃都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姨娘,庶妹,早啊。”
“恭……恭喜大小姐的腿得以康复,如今健步如飞,怕是不需再依赖轮椅了吧?”云姨娘一副见鬼似的表情看着沈琉璃,心里却嘀咕,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沈琉璃对府上的妾室姨娘向来都是眼睛朝天鼻孔看人的,遑论主动同她们搭话,可真是稀罕事哪。
而沈珍珠不管曾经被沈琉璃如何呛声奚落,下次见到沈琉璃依旧能笑盈盈地凑上来,仿佛间歇性失忆了一般当那些不愉快不存在,遂心里再不满沈琉璃,面上也是随着云姨娘柔声道了一声喜:
“妹妹也恭贺大姐姐,姐姐终于不用每日被拘在府内,又能向往日打马过街,蹴鞠玩乐了。”
沈琉璃纯粹是因为心情好得不得了,才会主动跟她们打招呼,但要继续寒暄下去,她可就没什么耐性了。
“承二位吉言。”
沈琉璃轻飘飘地回了句,便转身走了。
饶是如此,云姨娘也有受宠若惊之感,侯爷这月宿在她房里可有半个月之久,除了外出办差的时间,可没几天宿在正妻柳氏房中,这沈琉璃竟然没有找她的茬,还真是怪事。
转头问沈珍珠:“你可觉得这大小姐变了?”
沈珍珠抿了抿唇,道:“姨娘,可能大姐姐长大了吧。”长大又如何,一样讨厌得很。
云姨娘蹙起眉头:“我是你亲娘,私下无人,你可以唤我娘。”被自己的女儿叫做姨娘,云姨娘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哪怕自己如何得侯爷的宠爱,自己在府中依旧只是个地位不高的姨娘,一双儿女只能顶着庶子庶女的身份,既要看柳氏的脸色,也要被沈琉璃欺压。
哪怕沈琉璃再不成器,名声再差,可嫡女的身份就狠狠地压了她的珍珠一头,明明她的珍珠这么温婉可人,才情也甩沈琉璃十条街,可就矮在了庶女的身份上。
当初,柳氏给落地的女儿取名琉璃,她便磨着侯爷为自己的女儿取名珍珠,可这么多年,珍珠倒底不及琉璃名贵,哪怕这颗琉璃污名在身,被嘲被笑,也依旧比色泽光鲜的珍珠贵重。
儿子是个没正形的纨绔子没甚可期待的,可她的珍珠样样好,在府中的地位既比不上受尽宠爱的沈琉璃,连一个孤苦的表小姐赵降雪都比不上。
尤其是看到沈琉璃脸上明艳的笑容,云姨娘心里越发愁了。
她的珍珠从没如此放肆的笑过,总是收着,敛着抿笑。
还好,患有心疾的人活不长。
沈琉璃哪管云姨娘心里的愁苦弯曲,在府内溜达了好几圈,直到出了一身汗,只觉得酣畅淋漓,方才回去洗漱换衣。
说起这心疾,沈琉璃发现只要不与傅之曜有关,其实与常人无异,她每日吃好睡好,并没觉得因患有心疾而身体虚弱,也没有喘不上气的憋闷感,只除了心疾发作时,那是真疼的死去活来,可发作完了,她似乎又屁事没有,如果不是腿不能跳的话,她早就活蹦乱生龙活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