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尚和老侯爷正在下棋,赵降雪在旁边观棋。
这幅画面甚是和谐,但沈琉璃只觉得碍眼,当即便让傅之曜推她过去,她也要去观棋。
赵降雪站在老侯爷左边,她就去右边,一左一右簇拥着老侯爷。
“表妹,你来了。”赵降雪捻起帕子,温柔地对着沈琉璃打了个招呼,声音轻柔如风,说不出的端庄小意。
“四皇子妃,我腿不方便,无法向你行礼,还请见谅。”沈琉璃礼尚往来,也笑了一声。
赵降雪柔声道:“都是一家姐妹,不必多礼。就算我嫁了人,我依旧是你表姐,表妹还是唤我表姐吧。”
沈琉璃皮笑肉不笑:“规矩不可废。”
老侯爷听出两姐妹间的暗涌,抬头看了一眼沈琉璃和傅之曜,笑呵呵道:“阿璃和之曜来了啊。”
沈琉璃笑着问祖父安好,傅之曜也跟着唤了一声。
整个承恩侯府只有老侯爷这里,允许他同沈琉璃一起,唤他为祖父,也只有这位老侯爷面上是将他当孙女婿的,至于心里是不是,他就不知道了。
按照规矩,沈琉璃自然也该向萧景尚行礼,但她没有。
噩梦中,她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也看到了萧景尚和赵降雪的幸福。他们应该算是圆满的,就算中途遇到了困难,皆被克服,自萧国被灭后,自己成了傅之曜的禁/腐,而萧景尚则带着赵降雪和誓死追随他的部众在南边建立了新朝,与傅之曜抗衡。
反正直到她死,萧景尚和赵降雪都活得好好的。
萧景尚的人生从来都与沈琉璃无关,连个过客都不是,她又执着什么,强求什么呢。
她在萧景尚心里就是疯子一般的存在,没啥好印象,她已经开始不在意他的看法,于他心中,是好是坏,对她似乎没那么重要的了。
沈琉璃没动,傅之曜也就没什么表示。
傅之曜虽是陈国皇后所生的皇子,排行也是老四,可与萧国的四皇子过得可是天差地别的生活。
在萧国,他得向尊贵的四皇子萧景尚行礼,向其他不得宠的皇子公主,以及世家子弟低头行礼,换得一息尚存的生存空间。
然而,此时他却可以不用跟萧景尚屈膝行礼。
因为,沈琉璃不想对谁示好的时候,他若当着她的面去示好,稍有巴结之意,少不得会被沈琉璃这个毒妇毒打一顿。
萧景尚却抬起头,对着他们温和一笑。
瞧,这就是萧景尚。
不仅长相儒雅,俊逸潇洒,面如冠玉,举手投足之间温和有礼,对谁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面孔。
沈琉璃垂了垂眸,视线只停顿在萧景尚身上一瞬,便挪开了。
老侯爷自然清楚其间的风月情仇,落下一子后,呵呵笑道:“等祖父先杀完这一局,四皇子的棋艺着实不错,一着不慎便会落了下风。”说完,又埋首棋盘。
听闻这话,沈琉璃伸长脖子看了过去。
白玉棋盘上,星罗密布,黑白子纵横交错。
沈琉璃不会下棋,也看不懂这密密麻麻的棋局,委实看不出如今的棋局是个什么情况。
她挠了挠脸皮,毫不脸红地夸赞:“祖父胸有丘壑,棋艺高超,神乎其技,要落下风也合该是四皇子殿下,祖父必赢。”
傅之曜眸光闪了闪,将眼中微不可见的讥笑压了下去。
赵降雪看看满盘棋子,又看看沈琉璃,抿紧了嘴巴。
沈琉璃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棋盘,力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懂棋之人,待到祖父落下手中黑子后,她立马喜笑颜开,捧场似地竖起大拇指:
“妙啊!这一步棋委实走的极妙,祖父大胜在即。”
话音刚落,只见萧景尚落下手中白子,温润开口:“外祖父,承让了。”
一局结束,萧景尚赢了。
沈琉璃呐呐地张了张嘴,只觉得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