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懒洋洋地倚在软塌上,抱着一只纯白如雪的小猫儿,细嫩的手指缓缓地抚过小猫儿的背,替它顺毛,小猫舒服地半眯着绿宝石般的眼睛,讨好地往她怀里蹭,并发出餍足惬意的喵喵声。
这时,绿绮引着大夫走了进来:“小姐,许大夫过来了。”
沈琉璃颔首,问:“许大夫,他们的伤治得如何了?”
大夫恭敬地回道:“挨板子的那两人伤势不重,很快就会痊愈。而那位质子殿下的伤比较重,虽未伤及性命,但他的身体底子早已被损耗的厉害,落下了不少病根,如果不及时将养调理,日后恐怕活不长久,怕有早死之相。”
“是吗?”沈琉璃低语,“他恐怕活的比他每个仇人都还长。”
大夫狐疑地看向沈琉璃:“大小……”
“行了,下去吧。”
沈琉璃扬了扬手,挥退了大夫。
又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肉滚滚的毛团子,抬手将它放在地上,沈琉璃轻笑:“长这么胖,不去捉几只老鼠,怎么对得起你这一身膘?”
小猫儿正舒服地享受着主人的爱抚,突然离开主人温暖的怀抱,委屈地冲着沈琉璃叫了几声,但见主人毫不理睬,在屋里转悠了两圈,就跑出去扑蝴蝶去了。
至于老鼠,还不到饭点。
沈琉璃动了动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托腮沉思。
给其他不相干的人治伤时,顺带着给傅之曜医治一番,只要不是直接直白地对傅之曜好,心疾也不会发作。
算是打一巴掌,再暗地里给颗糖么?
万一傅之曜只记得她给的巴掌,木有领会她送的糖呢,岂不是白费力气。
着实伤神啊。
梦境中的沈琉璃给傅之曜刺了‘奴’字后,很是消停了一段时日,沈琉璃暂时不必烦恼既要给巴掌又要给糖的,能缓个几天,以前不知道会被傅之曜报复之前,她折磨起他可谓是得心应手,可知道会被他那般对待后,每虐他一次,就会想到日后这些全都会报应在自己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拿他当出气筒的快乐了。
尤其是如旁观者那样看着梦中的自己,对傅之曜施虐,那种直观的感受很不一样。
自己好像是挺坏,挺恶毒的。
入了春,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因着沈琉璃对傅之曜不闻不问,傅之曜身上的伤势逐渐好转,但想恢复完好如初的皮肤是不可能的,身上全是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疤痕。
而疤痕汇聚的胸口处,蜿蜒着一个鲜红的‘璃’字。
傅之曜眸光阴郁暗沉,手上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尖正待对着胸膛处的璃字划下时,门口突然传来狱卒的声音。
“二小姐,你怎么会屈尊降贵来地牢?这牢里湿气大,恐怕会伤了二小姐的贵体?”
“怎么,这承恩侯府的地牢,只许大姐姐来得,我就来不得?”
“二小姐息怒,小的不是这意思。”
脚步声渐近。
傅之曜眸光微闪,反手将匕首藏在草垛下,而后拉起衣服,靠墙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