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寒怀揣着今晚的战果,快速地往回走去,绕近道应该会快点,便从一处胡同进了去。不远处的风靖寒瞟了一眼,半夜三更,独身女子竟然走僻静的胡同,她真是不让人省心。 “庄主。”林紫烟见他望着季雨寒离开的方向,有些失落,便出声唤了唤他。 风靖寒未回头,朝不远处的车夫招了招手,车夫李叔已驾了车快速驶来。 “送林姑娘回去。”风靖寒吩咐道。 风靖寒与她的话语极少,方才她借诗表意,却不料被季雨寒抢了风头。 自方才起,风靖寒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季雨寒。好容易季雨寒离开了,风靖寒却急着送自己回去。 林紫烟想说什么,见风靖寒已不太耐烦,只得遗憾的上了马车。 待坐稳后,林紫烟掀开车帘,想同他道别,却见风靖寒早已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紫烟放下车帘,轻叹了口气。 风靖寒送走林紫烟,尔后沿着季雨寒走过的路快速跟了上去。 季雨寒快速往回走着,来到一暗处,忽从前方跳出两人,虎背熊腰,满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其中一人道:“公子,这便是今晚灯谜大赛上夺冠的女子!” 听他这样一说,这两人都快速站向两边,从后面又走出一人来,气氛顿时冷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诡异。 这人面红齿白,肌肤白皙,凤眼微眯,长的那叫一个……妖艳! 一样的凤眼,倒有些像许孜然。 “听说,你得了奖银!”男子声音细润的不得了。 “你是谁?”季雨寒微眯着眼,尽量冷静的问他。 “可是真的?”他并不回答,继续问道,嘴角处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又如何?”不知他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男子屈着一根指头,慢慢梳理着垂在胸前的一束头发,缓缓开口,“我只想看看,能得到许孜然垂幸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样?” 许孜然,他提到许孜然? 垂幸? 许孜然才华横溢,两人萍水相逢,也是恰逢知己方才一起参赛,何来垂幸之说? 季雨寒不动声色,又问道:“然后呢?” 男子斜睨了她一眼,目带探寻:“姿色平平……。” 观察了半天,也就这点心得,太伤心了。 经验告诉她,此刻应不动声色。于是季雨寒面色平静,丝毫未表现出生气的样子。 男子转过头来,盯着她看,见她并未表现出慌张的神色,眼里晃过一抹诧异,一会儿缓缓溢出笑来。 “或是,还有其他过人之处?” 这笑容,神秘的,略带阴冷的,弄得她有些毛骨悚然。 来者不善。 “怎么不回答?”男子终于注意到了季雨寒的沉默和不屑。 “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公子直接去问许公子会更好?”他是怎么要‘垂幸’她的,她也不知道,面前之人观察总结了这么久,也就这点收获而已。 男子低眉,把玩着自己左手的戒指。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听到这里,季雨寒觉得这人的动机可能有两个。 一是,才华横溢,绝代风尘的许孜然许公子‘垂幸’的女子,必非凡人,国色天香,或有其他过人之处,于是这位……公子受好奇心驱使,前来结交。 二是,听他说第一句话时,语气微酸,似乎暗含着嫉妒,莫非,他很在意许孜然,所以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打压许孜然‘垂幸’的女子。 很明显,第一条已经破灭,他想尽办法,也没挖掘出来季雨寒有何过人之处。 很明显,第二条,还是很有可能的。许孜然面目俊美,举止优雅,连富家太爷也钦慕于他。说不定,他还真有某方面的魅力,对眼前这位公子照样适用。 难道他是那个富家太爷? “公子看完了吗?”季雨寒抬脚准备走。 男子盯着她,缓缓笑开,瞬间,目光骤然变冷。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你想干嘛?”季雨寒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氛,警觉心上了来。 男子凌厉的眼神朝季雨寒后方不经意的一瞟,不远处正是风靖寒的身影。 风大庄主,他熟悉的很。 方才,风靖寒已发现此处动静,但并未上前,只在不远处静静地围观着,幽黑深邃的双眸如黑夜般,让人看不透。 男子见状,随即笑了起来:“既然你不肯说,我自己也能找到。” 言毕,一打手势,旁边的两位壮汉闻声而动,未等季雨寒反应过来,她已被他两人挟持。 壮汉力气较大,季雨寒挣扎,不能动,想呼救,随即就发现自己嘴被布封住,况且,四下寂静无人,呼救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只能很恨的看着自己被带到前方的一间小屋里。 风靖寒冷狠眼眸微眯,就要上前去阻止,又顿了顿,忽然止住了动作。薄唇薄唇弧度轻轻挑起,笑意伴着静夜,诡异而神秘。 小屋里,季雨寒有些微微害怕了,历来,小屋都是各种案发现场…… 两个壮汉用绳子缚住她的手脚,然后扯下了她口中的布条。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季雨寒深吸了口气,怒视着眼前娇媚的男子。 男子看着他轻笑,忆起方才角落里的风靖寒,他端起桌上的茶,缓缓喝着:“你又是谁?” 季雨寒冷笑一声:“公子既知我乃灯谜大赛夺冠之人,又怎会不知道我是谁?” 他笑,这让他看上去不那么像人妖。 “你与许孜然是何关系?”笑过之后,他的神情换为严肃,又紧盯着他。 又是许孜然…… “没什么关系!”季雨寒已重申了许多遍,她与许孜然萍水相逢,惜其才华横溢,偏又命途坎坷,处境落魄,今晚之后,朋友应算是了。 “你可知,许孜然生性清高,从不曾与女子多说一句话,而今,却愿陪着你参赛!”他缓缓品茶,看着季雨寒幽幽的说道。 “所以?”季雨寒实在不想发表意见,静静的听着他说。 男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募得屈指扳过她下巴,细长指甲刮着肌肤,微微生疼,季雨寒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若他知道,你是因他而死,他又会怎么想呢?”男子原本带笑的神情,忽然转冷,季雨寒打了个冷噤。 这是一双,充满丝丝仇恨的眼睛,为何,为何…… 他与许孜然,定是有什么渊源,才会不停的提到他,连带着自己…… 死?他想干什么,难道,要对她下手。 “你怕了?”男子缓缓溢出笑来,“这倒也是,毕竟,我可不会怜香惜玉!”这怜香惜玉四字,本是多情妩媚,由他口中说出,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许孜然如何得罪了你,你这么恨他?”季雨寒明白,此刻她若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定也于事无补,只会加剧他的快感。 男子盯着她,忽而大笑,“恨他?我为何要恨他?我一点也不恨他!” 季雨寒被他毛骨悚然的笑惊了一下。 这人,八成心里有些变态。 “既然如此,为何不放我走?”到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她的被绑,与许孜然有关。 “放你走?”他似是听到什么荒唐的事,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宣判自己所有物的死刑一般自然。 “那你想要怎么样?”季雨寒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 男子微眯着凤眼,脸上弥漫着神秘的气息,外面的风靖寒可真沉得住气。 “我是啸风山庄的丫环,你抓走了我,啸风山庄定不会放过你的!”无奈之下,季雨寒只好搬出最后一张筹码。 男子本是极其悠闲的品着茶,听着她说这话,复又抬起眼来,十分感兴趣的说道:“哦?” 似乎有效,季雨寒点点头,尽量保持镇定。 “你不过一个小小丫环,凭什么认为风靖寒会为你报仇?”他话说间,言语充满鄙视。 他认识风靖寒?季雨寒掌握到这个信息。 虽然不知有没有用,季雨寒仍保持镇定,复又笑着说:“风家待下人历来宽厚,况且,这并非仅是一个丫环的问题,这关乎整个啸风山庄的声誉和原则。” 门外不远处的风靖寒轻哼,她此刻倒是明白自己是啸风山庄的人了。 “真是天真的女人!”男子轻视的看了季雨寒一眼,又说道:“风靖寒与林紫烟双入双出,天生一对,咸阳城无人不知!”眼睛含满冷笑,“你又认为自己是何人?” 季雨寒一时间哽在那里,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风靖寒只怕都未注意到她已经消失了吧? 刚才在灯谜会上,她那般大逆不道,他只怕恨不得她早点消失吧。 这人妖,为何这么厉害,对她的来历身份了如指掌,在短短的一场灯谜大赛中便能熟悉整个事的来龙去脉。 “我是风庄主亲自从蜀中带回来的,又入了他的书房当差,且并未签卖身契,想来风庄主对我有所不同吧?”为了保命或者拖延时间,季雨寒索性硬着头皮说下去。 这话若让风靖寒听到,定然会觉得她脸皮很厚吧。 事实上,风靖寒确实听到了。 她倒会自我安慰。 男子笑,看着她眼神越发轻视,终于缓缓摇了摇头:“你可知我为何这么肯定?” “为何?”季雨寒瞪着他,缓缓开口,自己心里却在微微发抖。 “方才风庄主分明就在你身后不远,可他却对你置之不理。既然如此,你怎么还能奢望他会来救你……”他空闲的食指,轻轻的,缓缓的扣着桌面,异常闲适的说道。 季雨寒懵了…… 风靖寒明知道……他却袖手旁观,为何?为何? 又觉得有些自嘲,他袖手旁观实在是情理之中。 男子举着手里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对着她微微致意:“这茶,可是风家最为出名的‘大红袍’,你可有兴趣?” 接着,便有另外一名男子上前来替她斟了一杯茶。 花灯会后,季雨寒本有些口干舌燥,这会儿,更是觉得喉咙沙哑的难受,想来,这人妖短时间也不会放她走,索性接过茶慢慢喝着。 茶抿后,舌尖还残留着淡淡清香,一直延续至喉咙深处,缓解了早先的干哑,凉凉的,特别舒服。 好茶果真不一样。 “如何?”他笑着问道。 季雨寒没在意,只是随口答着:“很香!” “那便好!”他神秘诡异的盯着她,凤眼如花,笑容妩媚,妖艳至极。 雌雄难辨?季雨寒在心里暗暗感叹一声,又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皮肤白皙,身材瘦削,像个女子。偏偏又有喉结,分明是个男子。 既是男子,为何又这般打扮。头发简单笼住,垂在而后,还有一丝飘在胸前。 这样子,难道是传说中的小受??? “你既不肯放我走,又打算如何做?”他和她说了这会子话,也没说要怎么样。 他笑,连带着胸前那丝头发纷飞起来:“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季雨寒没好气的说道,这还由得她拒绝么? “就赌风靖寒会不会来救你?”他冷笑。 “你都说了他不会来救我。”季雨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又有些低落的说:“况且,他也确实没来救我。” “那就要看看我对你做什么了?”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虽姿色一般,但总有其他用途的。” 季雨寒快速的打下他的手,往后侧了侧头,一脸戒备。 男子见她有些后怕的样子,扯开嘴,冷冷的笑了一个,“我对女人没兴趣!”季雨寒瞪大眼,原来是断袖之癖,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又瞧了瞧的季雨寒,“不过,”他加长的尾音,带着危险的语气,季雨寒还未掉下去的冷气又腾地一声窜了上来。 “我对你有兴趣!”他含笑的说完,季雨寒只觉得满头黑线,又觉得极其受侮辱,用逻辑来推理的话,她难道不像女人? 正想着,只见他伸出芊芊玉手,不,狼爪,哗地一声便扯开了她外面的衣服。 不要认为季雨寒和古代女子一样,穿得跟个千层洋葱似的,现在才农历七月,她除了外衫和内衬,里面就只有她现代装的内衣了…… 而这内衣的款式,先不说有多性感,可冲着这古代的绝版,也是一大稀奇了。季雨寒当然反射性的用一手护住,另一手想也没想迅速朝他扇去:“登徒子。” 男子迅速握住她手腕,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里涌出一丝藐视:“果真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又扫了一眼她的穿着,眼里极为不屑:“如此妖娆的打扮,怪不得许孜然会看上你!” 怎么又跟许孜然扯上关系了,季雨寒在心里直叫冤枉,许孜然怎么可能是因为她的外貌,她又不是暴露狂,分明是凭借着人格魅力好不好! “死人妖。”季雨寒实在忍无可忍,骂了一声,但男子似乎并不觉得这个词侮辱人,他摇摇头,继而朝她颠倒众生的一笑,季雨寒有些恶寒,想努力扯出被他握住的手,却发现他眼神由原来正常的黑色忽然转为幽蓝,像夜空里嗜血的狼。 突然,未等她反应过来,季雨寒已被他一把扑倒在地,这人脚压住她挣扎的腿,一只手按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缓缓抚过身子人的脸颊,继而向下,来到颈部,脸也缓缓向下。 “怎么才能放过我?”慌乱中季雨寒大叫道,她想,他总归是有目的的吧。 “你认为呢?”男子手指缓缓移动,在她颈间徘徊游弋,还有缓缓向下的趋势。 季雨寒使足了力,挣脱双手,给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声音特别响亮。 男子停下了动作,目光骤然变冷,旋即起身来:“既然如此,便让你吃些苦头!”他微微朝那两个壮汉点了点头。 言罢两手一挥,两个壮汉上前来,压住了她。 啪的一声,季雨寒左颊火辣辣的疼,那两个壮汉下手丝毫不手软,瞬间,疼痛蔓延至整个脸颊,脸慢慢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