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河摇头:“风静如虽然个性冲动,但看他那一板一眼的做事方法就知道这人顽固的很,一般的规劝方法对他没用,尤其是眼下这局面,若是把他逼急了,反而适得其反。”
杨楚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是看我好欺负对吧?”
“你可以这么想,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风静如转变的契机不在此时。”李星河目色微闪,笑笑道,“但,也快了。”
后面一句话李星河说的很轻,杨楚根本没有听清,不由撑着桌子前靠一点,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李星河挑了挑眉,侃侃而谈道:“我说,你的好胜心太强了,好胜是好事,但你的性情洒脱冲动,如此容易误判情势,这点在对战中极有可能成为你的致命伤,上次你应该已经见识过了,需得好好修心,这样你在武学上才会有更大的进步。”
“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星河此人惯来温文尔雅、彬彬有礼,但通过这阵子的相处,杨楚发现这个人骨子里非常自信,他对自己、对事态的发展都充满了强烈的掌控欲,在杨楚看来,李星河待人处事的温和,并不仅仅只是他对他人的尊重和体贴,而是另一种不动声色的傲慢。
杨楚曾向风文如问过李星河的身份,也将自己被对方一招打败的消息告知了风氏兄弟。
风静如不信,意欲前去挑战,却被风文如阻止。
风文如也没有告诉他们李星河究竟是谁,只叫他们两人都听李星河的。但从风文如的表情上看,这人的背景绝不简单。
为此,杨楚感到疑惑,对方为何要来帮助自己。
仿佛听到杨楚内心的疑问一般,李星河说话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因为你们是这个江湖的未来。”李星河拂衣站起,素来行止雅正的人,竟也显现出几分落拓狂气,“一个人的成长是需要时间和见闻来维系的,就好比一朵鲜花,需经能人巧匠的精心打理,才能完美绽放,若非行路万里,何以得见天地之广阔?这期间若能得良师益友提点,那更是事半功倍。”
“哇。”杨楚有一瞬被李星河的话语给惊讶到,但他很快就回复了常态,并极其夸张哇了一声向后避了避,“还自比良师益友了,我发现你这脸皮也挺厚的。”
李星河闻言挑了挑眉,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对。
知道对方所言在理,杨楚接受了李星河的建议,但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
插科打诨的手段杨楚使得一点都不心虚,嘿嘿笑了两声便把话题敷衍了过去,转而问道:“到了你这岁数,那你是想做我的良师呢?还是益友呢?”
李星河比杨楚要大上十来岁,刚好卡在不大不小的中间,称师显嫩,道友显老。
不过李星河并没有被这个问题难住,微微笑了下,依旧温和:“以你与我对话的口气来看,我觉得我还是自比益友好些,免得让你背负离经叛道,不尊师长的罪名。”
一向能言善道的杨楚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那我可真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阿静一直夸我的嘴巴厉害,我发现比起你来,我还是输了。”
“过奖过奖,阁下能力还是有待磨练啊。”
就在李星河与杨楚你来我往相互调侃之时,不远处,风静如正缓步走来,日光随着他行走时的动作在他绑起的发尾上飞舞,少年挺拔的身姿仿如临安城那一面巍峨耸立的高山一般。
诚如李星河所说的。
风静如很忙,非常的忙。
尤其是关雩风到来之后,他变得更加忙碌了,便是杨楚也很少见到他。
见人走近,杨楚起身问道:“阿文人呢?”
风静如顿步停下,微转身对李星河稍稍点了点头以示见礼,而后便在二人边上的石凳上坐下:“又被关家那小子请出去游湖了。”
杨楚闻言,面色略略一僵,有些迟疑,有点踌躇,但还是说道:“阿静,风家那小子有事没事就约阿文出去游山玩水,你不觉得他很是居心叵测吗?”
风静如转头看向杨楚,不解道:“他本就是来找二姐培养感情的,不约大哥出去,难道还约你出去不成?
“你也说了那是你大哥。”
“可关雩风又不知道。”
杨楚对风静如的迟钝表示痛心,跳起来,指着对方的鼻子,吞吞吐吐:“那你就不怕,你就不怕……吗?”
风静如对杨楚的含糊其辞感到莫名其妙:“不怕什么?”
见人模样,杨楚顿时泄气,长叹一声:“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一点。”
风静轻哼一声,不屑一顾:“风情?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罢了,我不需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