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明白父王是在为她着想,是想让她与王子这两个他最疼爱的兄妹结合在一起。同时,她也意识到这肯定也是帕丽亚王妃的主意。如果她与王子结为联姻,那么王子必会更多地受到父王的重用。也就是说如果父王一旦病故身亡,北方基多之属地便会由他来统管。如此这般,重兵强军在握的阿塔瓦尔帕王子岂能心甘情愿地给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华斯卡尔王子俯首称臣?
然而,眼下和未来的这一切她只能预料和猜测,却无力改变。父王对她的话虽是言听计从,但这种事关王国与家族未来命运结局的大事,父王恐怕未必能听得进去,弄不好这话再传到阿塔瓦尔帕王子或是帕丽亚王妃的耳里,对她以后可是非常不利的,因为父王一死,她还能依靠谁呢?
安娜公主是个正义感很强主意很正,而且意志坚定的女子。她虽然表面上做出点头同意的模样,但心里却是十分地沉重忧虑,甚至还有些悲观丧气。
她默默地听着帕丽亚王妃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描述着她与阿塔瓦尔帕王子成龙成凤比翼双飞的美好未来,但心里却疑惑地在想:父王已病成这样,王妃似乎并不是多么悲痛,也不是多么关心,却一直在津津乐道地对她大讲特讲着她和王子的婚事。这难道不让人感到奇怪?所以,与王妃坐了一会,公主就起身,说,“父王恐怕来日不多,我想多陪陪父王。”说着,便去了父王住的屋室。
帕丽亚王妃本以为安娜公主听说她被父王许配给王儿的事后,肯定会惊喜不已,可是,出她所料的却是安娜公主除了惊异之外,却没有丝毫的喜色。尽管她给她讲了许多话,可她的反应冷漠,沉默少语,这让她感到非常地疑惑和扫兴。
所以,等安娜公主一离开,她就把这事说给了阿塔瓦尔帕王子。王子却没把这事看得多重,因为他觉得在这宫里宫外,除他阿塔瓦尔帕王子之外,高贵美丽的安娜雅玛公主不可能会看上别人。所以,他不以为然地对母亲说,“她恐怕是因为父王患病,心情不好。”
可帕丽亚王妃坚持说,“我还是觉得她好象不愿意与你成婚。”
王子微然一笑,说,“不可能,她要是不愿意跟我,还能跟谁?华斯卡尔在千里之外的库斯科,她能够得到吗?”接着,王子又说,“那天我带她出外狩猎,她对我亲热得很呢。”说完,便出了屋室,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帕丽亚王妃见王子对她说的话很不以为然,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觉得还是应该想个办法让安娜公主不再存有非份之想,更不敢让她在大王面前对她和王子说三道四。因为她知道公主的话对大王的决策至关重要。
可是,该采取什么办法呢?她绞尽脑汁,还是觉得无计可施。这时,她听到秀婀在旁边的屋室里兴奋尖叫的声音,就想,不如让安娜公主见见基斯基斯亲王与秀婀寻欢嬉闹的场面,让她知道就连辅佐大臣基斯基斯亲王都成了紫苑阁的座上客了,她一个公主还能如之奈何?也许这样能让自视清高,性情禀直的公主觉得大势已去,只能死心塌地认命吧。
这样想着,她便来到了大王居住的屋室里,见安娜公主默默地坐在大王的床边,伤感含泪地望着已经熟睡了的大王。帕丽亚王妃就拉着安娜公主的手,说,“公主不可过于悲伤,对身体不好。”说着,便拉着安娜公主跟她一起吃晚饭。
依那和乌嘎也劝说着让安娜公主去吃点饭。盛情难惬,而且安娜公主也确实有些饿了,就跟着帕丽亚王妃一起出了大王住的寝室。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紫苑阁大院里的屋室都点起了油灯。但王妃的屋室里只点了一盏灯,灯光忽闪忽闪,悠悠暗暗,只听到有人在里面嬉笑打闹,却看不清人影。安娜公主和帕丽亚王妃进到屋里,寻声望去,就见油灯下,一对男女正在床上的被窝里翻来滚去地嬉闹着。
刚好这时,那两人见有人进到屋里,就把头扭着朝这边看着。顺着灯光,安娜公主这才看清那个男人正是自己的叔叔基斯基斯亲王。按王宫戒律除印加大王之外,王妃玉阁里是不许任何男人进入,违者一概处于死罪。可是,王妃竟把基斯基斯亲王私藏内室,这的确让她感到意外和吃惊,但她也知道她不能把这事告知父王,因为父王很快将不久于人世,将来掌管基多大权的想必会是阿塔瓦尔帕王子,所以,她故意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她们俩人都站在暗处,基斯基斯亲王并没有看清她们,就问,“是谁?”帕丽亚王妃回了声,“是我,别怕。”说着,便赶忙拉着安娜公主出了屋室,把门关上了。
等两人出了屋室,帕丽亚王妃故意生气地骂道,“秀婀这个小婊子,真是骚情。我让她与亲王陪酒,她道是陪着亲王上床了。等一会,看我怎样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