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珂见过无数的像容戋一样的人，这样的人，救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送出去一个人情，尤其是在这边陲之地，绝不会浪费自己身上珍贵的药材，更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去随手搭救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她眼前浑浑噩噩，只是朝着容戋的声音方向爬去，杂草上拖出一条血印，看上去惨不忍睹，若换了别人，只怕就救了，可惜，容戋没有这所谓的泛滥的同情心。

容戋的目光放在曲珂身上，如刀子一般扎进曲珂的心里，曲珂艰难的开口，却吐不出来一个字了。

容戋从马背上下来，高贵清雅，容戋邪魅的声音传入曲珂的耳朵，犹如魔鬼从地狱爬出来：“这张脸皮倒是不错，揭下来能做一张不错的人皮面具。”

曲珂狠狠的打了个寒战，这少年，未免太过狠厉，竟然要揭人脸皮，她与这样的魔鬼谈交易，会不会太可怕了点？

很快，曲珂就稳下心神，她已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是弟弟的性命，经历过一次生死，突然发现，死是那么轻松的事情，一死了之，反而是解脱了，活着的才是痛苦。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比起弟弟的性命来说，一张面皮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像她这样的蝼蚁，如果留不住容戋，得到他的帮助，根本没有复仇的希望。

沙哑细小的声音自曲珂嘴中发出，“我同意……”

“你可清楚了？我并没有答应要帮你，你同意了将面皮给我？”

容戋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一把短刀，在曲珂眼前晃了几下，刀锋映着寒光划过曲珂的眼睛，她一闭一睁眼，曲珂眼前的事物，突然清晰了写，让她能看到容戋的脸，不再是白茫茫一片，曲珂身躯微颤，再次重复到：“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