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身一堆烂事,还有田家的事横在那里,现在又冒出来个娟子,简直让人焦头烂额。
天也亮了,她压下心中的焦躁,去灶房拾掇出早饭。
吃过早饭,她想送沈传宝去李家庄私塾,谁知那孩子拍着胸脯说是小男子汉,是要保护姐姐的,不能让姐姐保护,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门。
“传宝越来越像恒儿。”沈老太太抱着沈蔷儿,欣慰又怀念,道:“恒儿小时也是这般懂事。”
沈晚儿摇摇头,没说话。
十来岁的孩子,本应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如今这么懂事,还不是被生活逼的。
“要是传宝将来能考个功名回来,也能告慰恒儿在天之灵。”沈老太太感叹说。
自从沈丰去世,沈老太太愈发觉得二儿子沈恒好,对沈蔷儿和沈传宝这对姐弟更加上心,对沈晚儿的态度也恢复了和蔼。
她对沈丰可是掏心掏肺,谁知竟招了埋怨,如何能不让她伤心?因为这,她连苏素萍娘几个也不大管了。
三儿子沈康一家,她更是不会多看一眼,那是个不孝顺的白眼狼。
沈晚儿怎会看不出沈老太太的想法,只是想着沈蔷儿离不得人,她又不能时时照顾,老太太既然不钻牛角尖了,就先这么过着吧。
直到太阳升空,黄皮子精才蔫头耷脑的顺着墙根钻进屋。
“主人,我一路跟着娟子,看着她进了李家庄村西的一户青石瓦房人家,我本想进院瞧瞧,却不想那家人的门窗上都贴着符,可没看清那家主人是谁,我又不甘心,就在墙根下守了一个多时辰,那家主人终于出了门。”
黄皮子精眼珠滴溜直转,“主人,你猜那家主人是谁?“
沈晚儿肯定的说:“是田家人。”
李家庄盖上青石瓦房的只有田家。
黄皮子精惊讶道:“你这都知道。”
早知道它就不蹲墙角了。
转头它又想起一件事来,“我虽然看不出田家贴在门窗的符是做什么的,但我敢肯定是出自术士之手,连我都不敢靠近。”
“那是镇煞符,专克鬼物。”沈晚儿道。
“你又知道?”黄皮子精抱着脑袋,嚎了一嗓子,它这便宜主人不就是个刚入行的么,怎么什么都知道?
沈晚儿缓缓笑了,“因为那符是我卖出去的。”
要是她没猜错,田家现在门窗贴着的符就应该是她托庞是非卖出去的那二十张,那替田家办事的就该是庞是非口中的朋友。
田俊通过沈传宝向她求救,而娟子又进了田家,没想到这最后竟是一件事,如此一来,她倒是好处置了。
“晚儿姑娘,晚儿姑娘!”
院子里突然传来庞是非惊慌的喊声,听着很是着急。
沈晚儿收起黄皮子精,急忙出去,“道长为何如此惊慌?”
庞是非急得满脑袋汗,恳求道:“晚儿姑娘,求你救我朋友一命,日后庞某定当结草衔环,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