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佑青的所有衣物,当他看到那白皙身上的狰狞的青红斑块和后方那红肿撕裂的部位,乔望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拿被子给他严严实实地盖上了。
医者仁心,面前这个瘦弱白皙的青年,很明显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力。乔望书眉头紧锁看着顾泽说道:“他刚经历过一场,这也是他肺部感染的主要原因,受凉受伤抵抗力迅速下降,而且情绪抑郁。我建议你有必要报警。”
顾泽听到这话,猛的往自己的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乔望书看到他这个反应,聪明如他怎么会摸不出其中的所以然来。他惊讶地张大了嘴:“顾泽,他身上这些,不会是你…”
顾泽也不敢看他,一双眼睛血红血红地瞪着地板。乔望书忍不住愠怒地骂道:“顾泽,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可是你这样对他真的是个生所为。”
“你快回家去吧,我现在联系一个护工过来照顾他。”乔望书虽然很想继续痛骂一下这个衣冠禽兽,但自己只是个医生,没有必要过度地参与到患者的私人纠葛里。
不过他下意识地觉得,不能让这个顾泽继续留在这里。一来他怕顾泽再做出什么伤害患者的行为,二来他也担心患者醒来看到他,心理上受到二次伤害。
顾泽低着头,半晌吐出来一句:“我照顾他就好,他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我自己犯下的错误自己弥补。”
乔望书虽然并不太认可他留在这里,但顾泽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只能警告道:“我们医院到处都是监控,如果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休怪我大义灭亲。”
说完后乔望书又去开了几盒外敷伤口的药,让顾泽每天给佑青擦上三到四次,又嘱咐了一下饮食忌口这才下班回家了。
等乔望书离开之后,顾泽便把椅子搬到了病床旁边。不一会护士拿着吊牌和挂水架来了,她把针插到了佑青的静脉里贴好胶布。然后又给一旁坐着的顾泽交代,打完这瓶就按铃叫自己,之后还要再打一瓶营养液。
护士走后,顾泽就在一旁凝视着佑青的脸。佑青的脸色十分苍白,连平常红润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小而圆润的鼻翼轻轻煽动着,以往光洁的额头也肿的老高。顾泽就这么一直看着佑青,然后时不时得看看吊瓶。
不一会,张助理也提着大包小包赶来了医院。他一小时前接到了顾泽的短信,说有人住院了顾泽要亲自照顾,让他看着买点东西给自己送过来。幸亏年前张助理照顾过生产的老婆,要不对于住院要买些啥他也是一头雾水。
张助理把买的洗漱用品放入卫生间,又把一些临时在商场买的换洗衣服,睡衣睡裤放入了衣柜。又买来了保温饭盒保温杯,电热水壶,充电器插座等,又在楼下买了箱牛奶和水果。做完这一切,张助理又轻轻走了,正如他轻轻地来。
等佑青把两瓶吊水都打完之后也快十点了,他便锁上了房间的门,按照乔望书的医嘱开始给佑青上药。
再看到那具被自己待过的身体,顾泽又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自己简直是个丧心病狂的白痴,为什么要执着于给佑青留下那所谓铭记一生的惩罚。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火,这样去折磨他。
他颤抖着双手给佑青上完了药,然后给佑青又穿好了之前的睡衣,给他盖好了被子。又把留给看护人员睡的另外一个小床也拉到了佑青的床跟前,自己也合衣躺下,然后侧卧着看着佑青。
他一直睁着眼睛看着佑青,直到困得不行才闭眼睡去。
早上八点护士准备按门铃,要给佑青继续打吊针还要抽血化验。顾泽虽然很困,很想犯少爷脾气懒床,但他看了看旁边依旧昏睡的佑青,他赶紧起来给护士去开门去了。
到了十点,乔望书也过来巡房了,他看了看佑青的温度,烧基本上退下去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还在昏睡中。不过额头和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
“望书,他还有多久才能醒来啊。”顾泽平时英俊逼人的面孔此时透着几分憔悴,这两天胡子也来不及刮,下巴上面一圈的胡渣。
“那我就说不准了,不过一直睡着也没事,睡眠中身体修复地更快一些。”看着顾泽憔悴沧桑的面容,乔望书忍不住说道:“他醒不来你也要正常生活啊,你快去洗把脸吃个早餐,别等人家醒了,你又倒下了。”
顾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病房,去医院的食堂打了点饭带回来房间吃。
佑青觉得自己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他走进了一个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的世界,到处都是漆黑一片,自己走着走着却始终找不到来时的路。
突然他找了个这片黑暗世界的一个白圈,圈里有个小男孩正在撒着尿。
晚上十点,佑青被尿给憋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头顶白花花的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