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还完自行车,过来叫佑青。
“走吧,下去了,一回上一下钟楼,晚上钟楼景色最好了。”
“我不想去了,我腿都要断了。”佑青有些不情愿。
“你小子可真是弱爆了,我坐在后座明明更累死好嘛。我还没说啥呢,你到先抱怨开了。”顾泽嘲笑道。
“喂,你倒是站起来啊,你这个小弱鸡。”
佑青瞪着他,虽然听到对方激将法式的嘲笑,但他还是不愿意从坐位上起来,想再休息一会。
顾泽看他一动不动,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直接抓起他的手,佑青忍不住惊呼。顾泽把人从椅子上扯了下去,打横抱了起来。
顾泽坏笑着对他说:“佑青,你要是不站起来,我就抱你上去钟楼。”
如果不是暮色将近光线昏暗,顾泽一定能看到佑青的脸红地快要滴血了。佑青急忙挣扎出他的怀抱,自己站到了地上。
他的心脏咚咚咚像一个鼓点般敲着,本来酸胀的双腿也像被插上了翅膀,仿佛踩在软绵绵的云端。他脑袋嗡嗡地被顾泽拉下去了城墙。
夜色朦胧,树影摇曳。一个身着白衣服的少年牵着一个穿校服的少年,在城墙根儿下的夜色中飞奔。
万家灯火初上,钟楼在正好坐落在西安的轴线中心的位置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夜晚的钟楼似乎染上了一层独特的魅力,屋顶覆盖着碧玉般的琉璃瓦,屋檐飞鸟展翅般四角翘起。那红橡和绿瓦,也在夜色中交相互映。
佑青看着那古色古香红墙绿瓦下的白衣少年,有种仿佛穿越到千年以前的错觉。
而顾泽也定定看向了他,两个人都像着了魔似的对望着。谁都浑然不知,俩人的手还牵在一起。
“已经快十点了,请各位游客携带好随身物品尽快下楼。”随着服务人员的提示,佑青如梦初醒般抽回了手,而顾泽也有些浑身不自在转身下楼了。
他骑着摩托把人送回了学校,一路上俩人一句话也没说。
十点钟校门已经关了,不过今天保安值班。佑青把保安大叔叫醒,回到了宿舍。
他躺在床上,虽然心脏还是噗通噗通地直跳,可他脑子里却渐渐地清明。
他已经不再害怕失去的恐惧了,或许也不是他不害怕了,只是比起那些害怕,更大的勇气战胜了这份恐惧。
他想要努力抓住这些美好的当下,哪怕是镜花水月海中浮萍。
星期一的时候,破天荒地,佑青的语文作业没交。老师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毕竟佑青从来没缺过作业,念他是初犯,老师也就没有批评他。
他和顾泽又恢复到以前的饭友关系。顾泽对他很大方,经常让他刷自己的卡吃饭,佑青过意不去,刷了那么一两次也就不刷了。
顾泽看他不领情,又在饭后拉着他去小卖部刷一堆零食,什么水果酸奶饼干瓜子的。佑青饭量本来就不大,也不好吃零食。没过多久,他的抽屉里就塞了满满当当的吃的,连书都没地方放。
眼瞅着这学期就要平静而美好地结束了,结果俩人的关系又急转直下。
那天顾泽去上厕所,结果突然听到厕所里面有人似乎在议论,声音虽然很低,但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厕所里的人正是大马和小文。
“你听说了吗,就是那个新来的转校生,顾泽,他天天跟那个二椅子在一起吃饭。”小文神秘地说到。
“我上次好像在食堂瞧见了,俩人还有说有笑的。”大马也说道。
“这顾泽长得这么帅,多少女的暗恋他啊,文科班那晓琪,在学校里一看到顾泽都快晕倒了。”
小文继而又点下流地笑道:“要是她知道这顾泽不爱女人的大胸脯,只爱男人的小屁股,怕是要哭死过去了。”
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了,小文吓得剩下的尿都滴在了裤子上,俩人都惊恐地看向门口,顾泽正一脸戾气凶神恶煞地站在门外。
顾泽一脚把门踢上,径直走过来揪起了小文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他妈在我背后胡说八道什么呢?”
看着顾泽那高大的身躯,怒气冲冲的脸,小文心虚地赔着笑说:“顾,顾大公子,怎么是你啊,真是巧,我刚还在夸你帅呢…”
“你少他妈我在这装,我全都听到了,你说谁是二椅子呢?”顾泽虽然没听过这个词汇,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词儿。
“我没说你,我说的是那个佑青。”小文赶忙打哈哈
“佑青?”顾泽有些疑惑地松开了他。
小文提起裤子,抹平衣角,接着他又套近乎似的说道:“我说顾泽,你不会不知道你们班那个佑青喜欢男人吧。”
听到这话,顾泽一滞。
“诶呀,你果然是不知道。我就说嘛,你长这么帅又有钱干嘛跟一个二椅子一起玩。”小文看到他这反应直拍大腿。
“佑青是我朋友,你别他妈一口一个二椅子。”顾泽冷冷地说道。
接着小文又好像一副热心肠地对顾泽掏心掏肺:“顾泽啊,我可告诉你,别人可能不知道佑青的事情,但我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我可是目击证人之一。”
借着他又绘声绘色地描述了那天下午的事情,说完还补充道:“这可是好几个同学都看到的,不信你可以去求证,是吧大马?”小文戳了戳一旁被顾泽吓呆的大马。
“是,是啊,我们都看到了。”
此时上课铃声响起,大马和小文急忙钻出了厕所,出门前小文还嘱咐顾泽:“你可别对别人说是我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