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陆明江和张红英前后的就回来了,人还没有进门就喊陆春娥:“春娥,我听东临娃说你东城哥回来了?”
陆春娥从灶房出去道:“回来了回来了,还带了对象回来的。”
张红英笑道:“带对象回来了?早就说在处了这回回来该不是要直接办酒了吧?”说着,就想起自家儿子,陆东平比陆东城只小一岁半哎!
“温婉呢?”
春娥道:“在屋里烤火呢!”说着,将张红英拽去了边上悄咪咪跟她讲:“晌午我把我哥的被子弄出来是她给缝的,还和东城哥那对象一起,跟我去自留地拔菜回来摘菜。”
刚刚说完,温婉就从灶房里面出来了,招呼陆明江和张红英:“表叔,表婶,回来啦!”
陆明江“嗯”了一声,问陆春娥:“吃饭还得一会儿吧?我去隔壁看看。”
陆春娥道:“刚刚发了面,马上就擀,等我哥回来了就下。”
说完,陆明江拍了拍身上已经到了院子口上。
陆明海和陆明江这兄弟俩跟别人家的兄弟完全不一样。
陆家老头子是抗日的烈士,去的早,老太太也是牺牲了的,家里没有大人了,那长兄为父,陆明海小小年纪就扛起来家庭重任,照顾两个弟弟。
陆明江是老小,陆明海操心的就更多一些。
后来陆明海结婚有了家,那就是两口子一起操心了。
除了两个闺女,陆东城是他们家第一个孩子,男孩子。
山里人都有那么点重男轻女的思想,陆家也不例外,只是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陆明海前面两个都是闺女,直到陆东城出声,那会儿兄弟三个都当宝贝疙瘩一样的稀罕。
没多久,老二在城里安家,陆明江也说了媳妇。
但是一样的稀罕陆东城。
直到后来陆东平出生。
弟弟稀罕自己的儿子,当哥哥的自然也稀罕弟弟的儿子。
除去在钢厂上班给人倒插门的陆老二,陆明海和陆明江这兄弟俩走过人生大半辈子了,没怎么变过。
张红英没有跟着去凑热闹,在屋里歇了口气问陆春娥:“揉了面?”
陆春娥应了一声,将案板腾好:“一半白面一半玉米面,切了一大盆洋芋丝,掺着吃。”
也算是有安排,张红英虽然舍不得细粮,到底也没说她。
烤了烤手就去外面剁猪草。
五点刚过没多久,陆东平就回来了。
人还在下面小路上,就瞧见上面石磨跟前蹲着的陆东临在那乱蹦乱跳:“哥,哥,你搞快些,东城哥回来了!”
陆东平挑眉,回来了?不是,回来就回来了,陆东临这小崽子这么激动干什么?回来了还能眨眼又跑了?
从小路上来,没有直接去陆明海家,而是先回院子径直去了灶房。
看着坐在火边上跟陆春娥说话的温婉,他咧嘴一笑:“我回来了!”
温婉抬眼,笑吟吟的看了他一眼。
陆东平的心一瞬间就跟要飞起来似的。
往案板跟前看了一眼:“擀面条?”
陆春娥道:“擀面条。哥,东城哥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不去的话就帮我擀面,我烧火炒洋芋丝。”
陆东平想跟温婉说话来着。
昨天在一起呆了一天,今天他一个人去武装部真的是特别的不习惯,就觉得时间过的太慢太难熬了。
陆春娥喊他擀面,他应了一声,也不嫌冷,直接舀了缸里面的水洗手,然后接过春娥的擀面杖。
边擀面边扭头看温婉:“早上什么时候来的?”
温婉有些不好意思:“老早就过来了!”
说完,看着陆东平笑又添了一句:“不信你问春娥!”
“信,信!一直在这里?”
陆春娥将火从火坑里面引去灶腔里,闻言道:“肯定一直在这里,知青点有什么好呆的,没有太阳,冷的要命,这边有火烤着,多暖和。”
说完,用筷子剜了点猪油抹在锅里,放了点葱花,把控过水的浆水菜倒了进去,放上盐,等菜里面的水都出来了,菜焉巴了才把洋芋丝倒进去。
加上一瓢浆水,盖上锅盖,等煮起来出锅的时候再撒一把蒜苗进去。
满屋子都是酸酸的香味儿。
陆东平擀好了面,就着手切了,切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细。
加了玉米面擀出来的面很硬,不好消化。
当然,对于他们胃口好的人就不存在不好消化这个事儿,但是还有个温婉。
陆东平拍了拍手,洗手,然后跟陆春娥讲:“好了,我去大伯家跟陆东城打个招呼,顺便喊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