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别哭啊,我没说你的意思,你摔哪了?我看看?”
温婉憋嘴,吸着鼻子,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陆东平抓着她的手看了一眼,两只手手心都是水泡,手掌下边蹭破好大一块。
“除了手还有哪?腿摔没有?”
温婉哪知道,她就觉得疼,一身都疼,长这么大就没有这么难受过。
冬天穿的厚,里面又是秋裤又是毛裤,陆东平又不能把人裤子扒下来看。
叹了一口气道:“别哭了别哭了,我背你回去,歇一晚上就没事了,啊?别哭了,祖宗!”他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为什么要跑去县里接人,不去怎么会碰见这么个小东西。
说不管吧,又不忍心,怎么说也是他带回来的。
说管吧,要怎么管,满打满算才认识第三天,不熟啊,他管个什么鬼?
认命的蹲下来将人背起来,手勒着她的腿,还得把洋镐一起拿着,边走边道:“我跟你说,下来插队不是过家家,既然来了想走就不容易了,上面没有指示你家就回不了城,说不定就得在我们这山旮旯里面过一辈子。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怎么就那么积极,那么想不开,跑我们这里来。”
温婉继续哭。
她为什么想不开,还不是因为老温。
她妈许如茵死了好几年了,其实老温要是再找她一点意见都没有。可是老温找的那个女人就是他当年在农村的女人,那个女人跟老温老早就有孩子了比她大十几岁,她得喊哥哥。
她觉得老温就是个陈世美,辜负了那个女人,老温就是个骗子,骗了她妈妈十多年。那个女人带着儿子住进军区大院住进温家,她就是多余的了。
妈妈不在了,爸爸也成了别人的了,那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所以她就想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去了。
刚好上面号召知识青年下乡插队支援农村,她就报名了,老温支持的很,说她有思想觉悟。
她有个屁的思想觉悟,她就想走的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