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周朝年使足了力气,抓住他往上一拽:“走!”
这么一拽,杨怀年还昏过去了。
再看河里的东西,没有东西了,一片死寂,黑乎乎的湖面,只有月亮的倒影。
他又用手电照,四周环顾了一下。
没有更好,背着三兄弟,送他回家,路上,周朝年也想哭:“怀年啊,跟你弟兄这么多年,你怎么就疯掉了,好好的个人……”
他哭了,这是没让外人看见才哭的出来。
“呕!”
三兄弟吐了,东西落下来,在周朝年的肩膀跟胸前。
吐液黏黏的,有血丝,还有黄不拉几的东西:泥土渣子、小块的黑点,还有个什么东西,像是城里饭店卖的蛤蜊。
蛤蜊。
不是不是,湖里头不会有这个。
味道难闻,他还是用手去拿了,搓掉一些粘液,这是个软乎乎的玩意儿,没用多大力,外壳都破了,里头是个蚯蚓!
“怀年啊?”周朝年抽泣的喊了两声:“怀年?怀年?”
……
直到了三兄弟的家里,把人放下,他眼泪也没干。
衣服上弄得脏兮兮的,还特别难闻。
赵青芳只顾看自己男人了,扶到房间里:“哥啊!怎么回事啊?!他怎么昏过去了?!”
周朝年自己去厨房拧了个毛巾把子,听声音,老大不高兴的走进来:“他在湖边,我拽上来的,湖里头有……”
有什么?
说的出口么?
说出来哪个能相信。
赵青芳芳还就逮住这句话不松口了:“湖里头到底有什么?你说噻!”
“你说噻!我男人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是不是因为他疯了,你就打他了?人给你昏过去了?!你说噻!”
这气的周朝年恨不得给她一巴掌,看床上躺着人,他又无从下手。
“你怎么不说话?是你打他的?”
“嗯呐,我打的,我打的!行不行?!”
周朝年不跟女人废话,转身就走,心里这口闷气出不来,给憋屈的,就想喝酒。
冲人喊了这堆话,人走了,赵青芳才哭:“你个……呜呜……你个死东西,活到这儿拖累我,要死不死的。呜呜……什么狗屁兄弟,还不是说打就打。”
她想拿个毛巾,给丈夫擦擦,身上烂泥太多了。
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醒了,蹲在墙角,像个孩子似的,盯着墙角不知道什么东西看。
“怀年?怀年啊?”
杨怀年头歪着,两腿捧着小腿。
“怀年?”
“嗯。有点意思嘞,嗯,有点意思嘞。”
赵青芳的心砰砰直跳,心堵在嗓子眼,看丈夫的侧面就很吓人,手过去碰他,还哆哆嗦嗦的:“怀……怀年啊,你说什么唉?什么有意思唉?”
“不能瞎说,的确有点意思。”
赵青芳仔细看,才发现,墙角有个蜘蛛在爬,很小的蜘蛛,一点点大。
她扶着丈夫:“怀年,你在看蜘蛛啊?”
“过来。”他拉着女人的膀子:“你看,这么小一个东西,它能耐不小,可以攀岩走壁,还能自己弄出一张大网子出来,我们都应该跟它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