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底板上,多出一个指头来。
就在肉肿的地方,这指头还有指甲,很嫩,带肉色,还有点蜡黄。
凑的近,味道就更难闻。
“哥啊,怀年怎么进了一趟城就这样了?你到底带他干什么了?”
这就是不能做好事的原因,再好的兄弟,也容易惹祸上身。
“我能带他干什么?去城上两个医院看的,路上吃的烧饼,还有粥,米饭都不敢给他吃,生怕有东西忌口。”
行了,做的事统统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都有病!这婆娘不会说话,人家跟你又不是亲戚,好心好意,你还怀疑。怀疑的上?就是神仙,也不能说让他在脚上长个指头就长个指头。
本来心里不痛快,还有酒精作怪,周朝年气生生的走了。
杨怀年的老婆是个没主见的女人,事情弄到这个地步,不由她不害怕,守着多了个脚趾头的丈夫,也不知道怨谁。想来想去,只能去找何俊珍这个老婆子来看看。
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湖岸边上有几个人,手电筒光忽闪忽闪的,老远就能望见。
还有手电筒朝她这边照,有男人问话:“哪个啊?”
“我唉。”
“哦,是青芳姐姐啊,你出来做什么啊?”
“哦,我……我有事,你们忙你们的。”
赵青芳路过他们,看见地上有几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远了,五六米,也看不清。
这几个男的岁数都不大,是村上几个赛小子。
赛小子这话有说头,过于顽皮,不听大人话,什么事都要掺和,惹人嫌,但又做不来恶事的人,最大的一个男孩儿才十六岁。
赵青芳多留意了一眼,加快脚步。
到了何俊珍家,老头子坐在院子口乘凉,女人就在堂屋吃粥。
她忍不住想哭,进了门,没哭出来,眼圈有点红:“姨啊,你吃饭呐。”
“嗯,晚上多下来一点粥,不吃浪费了。你这么晚过来,什么事。”何俊珍说话不带问腔,眼睛也没看来人。
“坐撒,站着干什么。”
“我男人有病了。”
“不是疯病么,周朝年带他去城上看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他脚趾头……他脚上多长了个脚趾头。”
何俊珍筷子在嘴里,拿不出来,眼睛也呆滞了:“什么啊?!脚上长什么?”
“脚板底,肿起来了,还长了个肉指头出来。”
何俊珍用袖口一揩嘴唇,连带着拍了个桌板:“你看看瞧!你说说瞧!哪个肯相信我的话,小周这个逼养的,我劝他他不听,现在出事了吧?”
“姨啊,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啊。”说着话,赵青芳就开始抽泣。
半碗粥,两口喝完,何俊珍推着她朝门外走:“走撒走撒!”
……
屋内。
安静的很,就连杨怀年的呼噜声也小的可怜。
何俊珍提着油灯,手指头在男人的脚底板上拨弄着:“像指头呢,但不是指头,你看嗷,这个肉凸出来,没有骨头。”
“他回来的时候还没注意,夜里我发现他总是抓脚,开灯才看见的,这是不是中邪啊?”
何俊珍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说呐?”
“那你快想想办法撒,这样下去人怎么好的了!”
“不要着急,现在着急有个屁用,嗯……我想想……湖里头水肯定没得问题,关键是他被什么东西咬过了,或者可能是其他原因,这个事必须让周朝年那个小子交代清楚。不晓得原因,我没得办法给你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