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霓跟着张嫂到了茶馆二楼的雅间坐下,小二上了茶便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有她们二人。
楚玉霓打量了张婶一番,笑着说道:“夫人如今回到了沈府,通身气派都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呢。”
“季夫人这可是取笑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最清楚不过的吗?我想要的其实也不是回到沈府,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我的儿子,我与沈大人没有什么关系,那不是他的父亲,不需要他为了我为了他自己去与沈大人为难。”张嫂笑了笑,“其实不是的,庞春本就是沈家的嫡长子,可惜沈周当年贪慕权贵,为了一己之私,将我们母子抛弃。”
“所以,你从前所说沈家发迹是靠的你的母家本就是假的?”楚玉霓皱了皱眉。
“是假的,也不是假的。若不是我父亲当年散尽家财给沈周捐了一个小官,他也不会认识沈玉容的母亲。说起了,前尘往事都是些沁了血的过往,为了娶那个官家小姐,沈周将我们母子抛弃不提,还设计害死了我父亲。”张嫂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支撑着自己继续说了下去,“他威胁我,若是敢坏了他的好事,定会让我们母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已经没了父亲,不能在没了儿子。所以我便带着那病重的孩子,来到了京城。”
“那个时候庞先生的医术就已经很好了,可他不肯出手为我儿诊治。”
“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没了法子,只能日日带着儿子在他的回春堂前磕头求他。”
“再后来,世道乱了。”
“庞先生不知为何,终于发了善心,给我丢了两剂药后便匆匆离开了回春堂。”
再后来,张嫂带着儿子在暗巷生活了下来。
这里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大多都是生活贫苦,背后藏着一大堆腌臜事儿的人。
最初的暗巷每日都有杀人放火抢劫的事情发生,上头管不了,他们只能拼着自己的血肉给自己争一个明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