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给安若云量着尺寸,安慕云和安怜云就凑在一块儿挑着花样,绣娘在旁边记着她俩的要求,一时间气氛还算融洽。
安若云的尺寸很快量好,她走过去看着簿子上的花样,身旁安怜云自然不可能和她多说什么,低头站着不说话。
沈氏摸着肚子,她这胎不知道怎么的,不仅不显怀,也没什么胎动,和前两胎一点儿都不一样。
见安若云独自看着花样,也没个人说话,沈氏爱女心切,扶着椅子站起来,有心和她说话。
“夫人!”刘嬷嬷惊呼一声,冲上去接住沈氏。
沈氏身子软软的瘫倒,双目紧闭,身下竟缓慢流出一摊血。
众人惊呼,全都手忙脚乱的,张嬷嬷还算镇定,派人去请了大夫来,又把老夫人扶着坐下。
大夫约摸着一刻钟才赶过来,沈氏身下已经聚了一摊血,刘嬷嬷不敢乱动沈氏,仍是蹲着扶住她的身子,裙摆沾了血迹,一片铁锈味。
明眼人都了然,沈氏这胎怕是保不住了。
安慕云和安怜云站在外围,看大夫把完脉后摇了摇头,心里畅快的很。
刘嬷嬷紧张的看向大夫,问:“大夫,我家夫人如何了?”
大夫写着药方,叹息道:“大夫人这一胎已经四五个月了,还是个男孩儿,可惜啊……”
刘嬷嬷面色一僵,不可置信的反问:“四五个月了?”
安怜云扯扯安慕云的袖子,示意她看刘嬷嬷的反常。
安慕云只知道沈氏这个孩子是假的,从沈氏开始流血的时候她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寻思着这药未免太逼真,被安怜云这一拉回过神,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安景辉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
上次他这样匆忙还是在沈氏被查出来有孕的时候。
没想到不过短短两月,再经历这场景已经是沈氏出了意外。
国子监休沐,安承志听说自己即将多个弟弟,特意回家来看看,谁知道就听见下人说沈氏出了意外。
安承志一进门就看见安慕云,他就知道,每次一出什么事安慕云一定在场,安慕云就是个扫把星!
“是不是你干的!”安承志一把拽住安慕云的胳膊质问。
安慕云一记手刀打在安承志手腕上,迫使他松手,很想骂他一顿,碍于老夫人在场,到底没开这个口。
算了,就当是遇见了条疯狗。
安慕云安慰自己。
安景辉因为青鸿的事情,一直以为是自己对不起安慕云,呵斥了安承志两句。
安承志委屈咬牙,不再说话。
安景辉见大夫写好了方子,意欲把人叫过来问个仔细,刘嬷嬷见状有些慌乱,拉着大夫不让他过去。
众人皆看向刘嬷嬷,安景辉皱眉:“刘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嬷嬷笑的比哭还难看,结结巴巴的说:“这方子,老奴又几处不明白的地方,想问问大夫。”
“你要看懂这方子作甚,药房能看懂就是了。”安景辉不耐烦道。
刘嬷嬷只得松开大夫的袖子。
大夫走了过去,朝安景辉一拱手,道:“老夫学艺不精,没能保住大夫人的孩子,实在愧对安老爷平日的照顾啊。”
安景辉沉沉叹了一口气,问道:“大夫人身子现如今如何了?”
那大夫捻了捻胡须,道:“这一胎已经四五个月了,腹中胎儿已经成型,突然见红对身子伤害极大,以后还得仔细调养,否则若是再想受孕可就难了啊。”
安景辉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勉强保持着风度把大夫送出去,再回来时沈氏已经悠悠转醒。
安景辉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冲上去,沈氏以为安景辉是关心起自己来,哀哀切切的喊了声老爷,下一刻脸上却落了个巴掌。
安景辉这巴掌打的极为用力,沈氏被扇的侧过脸,两眼含泪尖叫道:“安景辉!你怎么敢打我!”
众人都被这变故吓得一愣。
安怜云悄声对安慕云道:“没想到安景辉居然对女子动手,难不成就因为沈氏小产?”
安慕云高深莫测的笑着:“别急,继续看下去。”
安景辉只恨不得再加一巴掌,心头怒气冲天,怒目而视着沈氏:“贱人!你怀的到底是谁的野种!”
老夫人听见这话,寒声问道:“景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安景辉呼吸重了几分,指着地上的沈氏道:“母亲,儿子早前两月一直宿在苏澜房里,压根没碰过沈氏,可这贱人的孩子已经四五个月,若不是有奸夫,儿子想不出来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