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回被老夫人训斥过后,沈氏就把自己关在了院子里面,拒不见客以示悔过。
安怜云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为了避免和她撞见,借口养伤也不怎么出门,虽然她本身也不爱乱跑。
沈氏这一消停,偌大的安府清静了不少。
府里下人都被老夫人敲打了一番,再加上陈妍和安景业时常不着家,沈氏诬陷安慕云这事儿居然就真的瞒了过去。
沈氏足不出户这几天也没闲着。她让安景辉去请了清风观的徐道长,算算日子今日徐道长就到了,借着这场法事,她也正能顺理成章地解除自己的禁闭。
沈氏拿起一枚点翠簪往头上比了比,似是觉得颜色与衣服不太相衬,又放下了。
屋里燃着香,清甜不腻,夏日解暑正好,沈氏不记得自己房中有这种香。“绿芜,今儿点的是什么香?”
名叫绿芜的丫鬟想了下,答到:“奴婢记得这香是叫春迟,好像是老爷前些日子带回来的。”
“知道了,扶我起来吧,咱们去迎迎徐道长。”
待绿芜扶着沈氏走到前厅,安景辉和徐道长也正好过来。
这位徐道长下巴上蓄着一缕小胡子,看起来不过三四十岁年纪,身穿八卦道袍,左手托着一方罗盘,右手抱拂尘,一派仙风道骨。
“妾身见过徐道长。”沈氏行了一礼,又请徐道长上座。
“夫人快快请起。”徐道长收起拂尘,道:“贵府上的事情,安大人已经全部告知贫道了,还请二位放心,无论府中是何人作怪,贫道都能将他揪出来。”
安景辉脸上挂着客套的笑,朝徐道长拱手:“如此安某便先谢过徐道长了。”
徐道长侧身回礼,又唤来一小童,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子,做法事需要的工具都交于他便可。”
安景辉连连称是,又夸赞了小童一番,此后交谈无非是些客套话,沈氏身为女子不便久留,先行离开了。
徐道长这法事做的热闹,安若云听着前院的动静,回想起沈氏已经多日未曾来看过她,心下对那两个丫鬟的话又信了几分。
次日一早,沈氏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半靠着靠枕,手持一串佛珠,见她过来神色未变,让座看了茶,继续念自己的佛。
沈氏眸光闪了闪,一咬牙直接跪下,双手捧着一盏茶,神色哀切道:“母亲,当日媳妇气糊涂了,一时说错了话,这些日子闭门思过,媳妇已经知错了,还望母亲原谅媳妇。”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佛珠,接过沈氏奉的茶,长叹一声:“岚儿,母亲也是做母亲的,也能明白你当日的心情,只是你不该失了分寸,与小辈撕扯。快起来吧,地上凉。”
沈氏依言起身,回到椅子上坐着,听老夫人这几句话,用帕子按了按眼角,眉目间是掩不住的疲惫。
“可是这些日子照顾若儿累着了?”老夫人见沈氏面色苍白,关切的问。
沈氏收回帕子,抬头与老夫人对视一眼,眉间微蹙,又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身后的柳嬷嬷见她这幅模样,心疼的不行。她是沈氏的奶娘,这些日子沈氏受的罪都看在眼里,“老夫人,夫人这些日子忧心大小姐,饭用不了多少,已经清减不少,谁知近来不知道怎么的,犯了梦魇,总是半夜惊醒,还说屋里有奇怪的动静,奴婢起初还以为是夫人多心,请大夫开了药,但总也不见好,再这么下去,就是神仙也熬不住啊。”
“我记着前些日子不是请了个法师么?那位道长可查出些什么?”老夫人坐起身子。
这下子柳嬷嬷和沈氏都沉默相对。
“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成?”老夫人厉声道,“老身活了这么些年什么没见过,你们不说,老身亲自去问。”
话音刚落就要起身,沈氏赶忙上前搀扶住她,为难道:“母亲,不是儿媳不愿说,只是这话一出口就收不回来了……”
“你说便是了,天塌下来老身顶着呢。”
沈氏犹犹豫豫,“徐道长说,咱们府里有人命犯孤煞,若是严重的话,还会影响整个家族的运势。”
整个房内静的可怕,青鸿悄悄蹲在门外,听见沈氏这番话暗道不妙,立即跑了回去。
“小姐,大事不好了!”
青鸿扶着门框喘粗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青羽听的差点挽起袖子要去找沈氏理论,安慕云慢悠悠的给自己斟茶,“放心,她闹不起来。”她话锋一转:“说起来,青鸿啊,你今年十七了吧?”
青鸿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小姐问这个问题是何意,说:“过了今年十月便满十七了。”
安慕云捧着脸,胳膊拄在桌子上,“你可有心上人?”
青鸿摇摇头,她见外男的机会都不多,哪里来的心上人。
“小姐是想给青鸿找个人家吗?”青溪心直口快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