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他的。”
言语中,朱向天满是赞许。
亭楼上,一把腰刀架在倪智英脖子上,透着冰冷寒气。而辛亚伟威风凛凛地立着,头发衣襟随风飘荡,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感。
“小贼,放了大人。”
楼下嚷嚷的是县衙师爷陈安生,他把小山羊胡一抹,继续怒喝,“再不放了大人,小心我们乱刀砍死你。”
辛亚伟往下看去,陈师爷翘起兰花指,声音尖细,一对三角眼儿,若非见他有撮小胡须,还以为是个女人在唱戏呢!
陈安生,时而男人味十足,时而又透出几分女人味,若非与倪智英臭味相投,就这种不伦不类的阴阳怪气之辈,如何安生?
辛亚伟不语,只投以鄙夷的目光。
“姓辛的,再不放人,必死无疑。”
这一次,陈安生兰花指便剑指,另一手叉腰,声音变得更加尖细,侧着身子,与先前舞台上表演的戏子无二。
辛亚伟看不下去了,喝道:“哪这么多屁话,有本事就上来啊?”
陈安生给一旁的衙役递了眼色,手高举,大喝:“上!砍死他。”
有几个衙役得了命令,便挥刀向楼梯口冲来。
辛亚伟不慌不忙,只刀口稍用了力,倪智英脖子生疼,更觉有血渗出,吓得嘴直哆嗦,“快退下,快退下。”
辛亚伟嘴角上扬,倪县令很懂事嘛!
倪县令:“英雄,好汉,别冲动,别冲动,啥事都好说,都好说。”
若非脖子上有刀架着,倪智英都要跪着求饶了。
陈安生大吼,这次又变成浑厚沙哑的男声,“弟兄们,冲上楼去,乱刀砍死他,我赏银千两。大家一起冲啊!”
下面衙役听了有重赏,又开始躁动起来。
倪智英怕得要命,忙挥手让大家冷静,都不许动。可陈安生不依不饶起来,继续鼓噪手下提刀上冲。
“大家听我的,大人受制于人,情况危亦,只有强攻,才能让恶人投降,才能解救了大人。”
辛亚伟冷冷道:“倪大人,你的手下不听你招呼啊!”
倪智英愤懑大嚷:“陈安生,你脑袋是方的啊,你这样不是害死了我。”
陈安生邪笑,道:“大人,你受点委屈,我们定要捉拿匪贼。”
辛亚伟:“大人,还不明白,他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一语惊醒!
倪智英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平日里摇头摆尾,极尽讨好的陈师爷,这会儿正好借刀杀人。
“陈安生,你好狠毒!巴不得我死了,你好取代了县令位置,是不?”
“哈哈哈”陈安生大笑,既然大家脸皮都捅破了,也就不再顾忌太多,“倪大人,你剿匪有功,鞠躬尽瘁,我一定会禀明朝廷,为你修牌坊建庙堂。若是朝廷有赏银下来,我们替你收下就是。”
“你,你个阴险小人,枉我如此器重你,信任你。”
“哈哈哈”陈安生继续得意地大笑,“你做过太多缺德事了,我一件件都记着呢?贪墨公财、官商勾结、欺压百姓、滥用刑法、贩卖人口那一条不是死罪,若是报于朝廷,就算你有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又鼓噪道:“还有,兄弟们都跟你多年了,你撑得浑身流油,大家伙还饿着肚皮替你卖命,今天,你也该掉点油水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
“老子有俩月的薪水都让狗县令扣着。”
“只收钱,不办事的狗官,拿命来!”
倪智英在楼上彻底吓尿了。他指着陈安生,骂道:“人渣安生,老子犯的事,你不也参与其中了。”
“胡说!我受你欺瞒好久了。兄弟们,别听他的,给我拿下。今后衙门有赚的,大家都有份。”
倪智英再次指着陈安生,“你,你”鼓涨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他清楚地知道,今晚自己必死无疑了!就算辛亚伟放了他,自己手下人也要取他性命。不过,他还有最后一根稻草,罗府罗老爷,他是自己的靠山,山不倒,水长流
他伸长脖子,看向远处:罗大哥,罗老爷,罗菩萨,快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