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满脸怒火,狰狞可怕的乞丐并未和罗家一众火并,而是松了手,兀自趟回条凳上,闭上眼睛,舒坦地等着猛锤落下。
过了一会儿,当他睁开眼睛时,见着身旁无动于衷不知所措的一帮人,大喝:“还不抬石头上来。”
随从哪见过如此凶狠却一心求死的人?是有意为之?还是故意在此炫耀本事?一时捉摸不透,便齐齐看向罗冠聪。罗少爷也懵啊,但他更害怕自己不顺了他的话反而让自己丢了命,便手一指挥,几个靠近乞丐的随从把巨石重新抬了上去。
“狠狠砸,使劲砸。”
“一定要砸死他,砸不死他,我们就没命了。”
罗冠聪声嘶力竭地呼喊,生怕随从们出工不出力。可他哪里知道,随从们只是些欺软怕硬的流氓痞子,全无真功夫,刚才休息了一阵子,此刻重新提起铁锤,没几下,又无力了。
“轮流上,轮流上。”
见石头只是起了更多凹凸不平的锤印,并无碎裂痕迹,罗冠聪急得满头大汗起来,“妈的,这是什么石头?怎如此结实?”
先前为了整死龙平,选了又硬又重的青钢石,此刻却生出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之感,石头不碎,人躺着下面安然无恙!
“再去借些铁锤来,要大要重,大家一起锤,锤死他。”罗冠聪大嚷,唤过一名随从,向他耳语交代几句,那随从便跑开借锤子去了。
现场,仍旧“叮,嘭,叮,嘭”
围观的群众,今天可是开了眼界,先前一个个还紧张得不行,都想着刺激的胸口碎大石杂耍技艺一定会被香河一霸罗少爷搞得血腥残忍,却不想此刻的表演现场充满了轻松和欢笑:想死的没死,想弄死别人的现在却急死了。
“闪开,闪开!”
循声一看,二十几名身着衙门制服的带刀捕快冲进了人群中央。
“你们在干嘛?”捕头厉声。
罗冠聪一见衙门来人,就知道自己得救了,这也是自己刚才派人假借锤为名搬来的救兵。
罗冠聪小跑上前,哭啼道:“邢捕头,你来得太好了,这里有几个江湖骗子,快快抓起来。”
“几个?”邢捕头瞧见了石板下压着的小乞丐和中央一堆杂乱物件,却也只是乞丐一人。
“他是徒弟,另外两人骗了我的钱两,特别是我的传家玉佩,跑啦!”
“跑不了,罗少爷放心就是。”邢捕头唤过俩人,一人是罗府家丁,一人是当差衙役,耳语几句后,俩人便跑开了。与此同时,罗冠聪抖擞起精神,一脚踢在了条凳上躺着的乞丐腿上。
“起来!”罗冠聪吐了口唾沫,骂道,“刚才还想弄死我,我现在就弄死你。”
乞丐迷糊中又睡着了,让罗冠聪一踢,猛地醒来。见自己还好好的,也是纳闷?不过,他仍旧躺着,懒洋洋地回道:“刚才说了,你要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还不快锤!”
“唰”一声,邢捕头抽出亮闪闪腰刀,刀面贴在乞丐脸上,冰冷瘆人亦如邢捕头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又冷酷绝情的脸,他冷冷说道:“哟,这么想死?”
乞丐仍旧闭着眼睛,颌下微微轻点。
藐视!绝对的藐视
邢捕头腰刀一抖,唰啦啦地响了好几声,他怒喝道:“起来,臭要饭的,敢在我的地盘行骗,还想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啦?”
“不想!”
清脆而决绝的回答,是邢捕头公差多年从未遇到过的。以往抓捕中,嫌犯早就跪地求饶或是呼天唤地地叫屈喊冤了,哪曾想有如此爽快的?
邢捕头第一次遇见不要命的,回头看了眼罗冠聪,罗少爷当即叫屈起来,“邢捕头,他们一伙不仅骗了我钱,还非要我弄死他,要不然,他就要掐死我。你看”罗冠聪把领口扯开些,露出脖子上的五指印记。
邢捕头看着脖子上的伤痕,心头不免一紧,若那五指印再深些,怕罗少爷早归西了。他招手让罗冠聪走到自己身前,小声问道:“罗少爷,上次不就轻松砸死了一个,怎么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