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亚伟走了过去,见那鹅卵石似人半边肥臀,重量绝对不轻,又想到自己几天没有吃东西,又哪来力气搬动,他回头看向了白发飘飘的零蛋道人,老人犀利的眼神直直地看着石头。
“好吧!且搬看试试。”辛亚伟瞥着嘴,老者一头乌发突然转白,活泼倔强的老头瞬间孱弱无力,好不让人心疼。辛亚伟突然心里一软,便有了遂老者愿的想法,他要自己试着搬动大石头,搬吧,大不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图个爽快!
只见辛亚伟弯下腰,双手分别抱于鹅卵石两侧,“啊!”地大喊一声,突然声音小了下来,那块重达四五十斤的石头却被虚弱无力的辛亚伟轻松抱起,尔后,他用力举起,奋力往前一掷,把那石头抛向水里,水花四溅,竟溅在辛亚伟发愣的脸上。他惊奇地挥挥手臂,顿觉充满了力量,难不成自己真的变强了?
自从上山来,苦苦寻觅两月有余,受尽诸般苦难,由希望到失望到最后绝望,万念俱灰间,甚至萌发轻生之念,然冥冥中,却在寒潭边遇见另一绝世高人。辛亚伟抬头望天,天如大井,有霞光照射进来,悬崖绝壁顿时生出彩来。
“啊”辛亚伟张开双臂,一时间又有了攀天摘月的情怀,霞光如帚,把他多日来灰暗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尽。
“谢谢前辈,不,师傅!”
辛亚伟扑通一声跪地,连磕三个响头。
零蛋道人低头颌首,面色惨白,嘴角努力上挤,想笑笑却终究未能实现,气若游丝地说道:“应该叫我外公!”
声音细微如蝇,若是往常,咫尺距离的辛亚伟怕也难以听见。只是现在得了神奇内力,再是细微声音也听得如雷贯耳。跪着的辛亚伟眼睛睁得老大,怔忡地看着零蛋道人,他是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外公?简直荒谬离奇!父母从未提及过自己的外公,现在却在荒山野岭里突然冒了出来?
说起零蛋道人与辛亚伟的母亲并非真的父女关系,而是辛亚伟的母亲年幼时村子里遭了瘟疫,死得只剩她一人了,幸好零蛋道人修行路过,便带回寒潭边以父女相称。天伦之乐却让上山学艺的辛敬打破了,辛敬拜师百分道人习练功法之余和辛亚伟的母亲相谈甚欢,竟然暗结连理,最后两人匆匆谢师后下山私奔。惹得零蛋道人跺脚暗骂了好些时日,才平复心境。
“外,外,外公”辛亚伟完全懵了,心中疑团越集越多,忍不住开口问起,“究竟怎么回事啊?”
“呃”零蛋道人吹了口气,细语:“孩子,好好活着”
“什么意思啊?”
零蛋道人垂头未语。
辛亚伟上前轻轻拍了拍,又听得零蛋道人微语:“师兄,想你了,你”声音越来越弱,到了后面,连气息声都没有了。
“前辈,师傅,外公”辛亚伟嚎啕大哭。
零蛋道人或许是自己世上最后一位亲人了,才相认竟是永别。
“老天,你要如此惩罚我!我辛亚伟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就是个倒霉鬼,就是个扫把星,我,我”
就在辛亚伟撕心裂肺地痛哭的时候,潭水边的巨龟突然窜上磐石台面上,一口叼起零蛋道人肉身便往水里潜去。这一变故太过突然,正在一番痛骂自己的辛亚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料理后事,却让巨龟打乱了。他赶紧把眼泪一抹,定睛再看时,却是面前之人不翼而飞。
虽然还没有搞清楚零蛋道人是真外公还是假外公,但肉身让野兽叼了去,无论如何辛亚伟也无法接受。他瞄准刚才巨龟入水还在不停冒泡的地方跟着跳入,潭水冰冷刺骨却让他异常清醒,“前辈也好,师傅也罢,外公也行,不管你究竟是谁?我一定要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