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七天长假的历史要等到2000年才开始,现在放假只有三天,唐大树并没有回去。
家近的同学很多人都回去了,剩下的则三三两两的自找乐趣。这时候的娱乐手段还很缺乏,休闲的手段无非是看录像、打牌、下棋、看,女孩子们再织个手套、打个围巾什么的,对于进入恋爱状态或准备进入这种状态的同学也是一次很难得的交往机会。
唐大树虽然学习的劲头饱满,但他认为适当的休闲也是要的,所以打算约几个人打牌。睡个懒觉吃完午饭痛快打几局,不亦乐乎?但是宿舍里的人不够三缺一还能想法凑下,一缺三就没有凑的必要了。
靠窗上铺的张大雷早就约新女友进行他的美好人生去了,哪管兄弟们还都旱着他下铺的朱刚是班足球队的主力,按约将在球场上与人家死磕。连带着自己上铺的胡林、北边上铺的卢长荣都无法陪自己消磨时间,他们俩都是班级球队的绝对主力。在北工专,非正式的足球比赛可以连续踢一个上午或下午不用换人的,这也说明年轻的身体就是本钱。现在唐大树的足球水平,在场边只能观摩,而且是半天,意思就不大。
朱刚平时斯斯文文的,学习也刻苦,五年里接触不多,就是踢球时偶尔峥嵘一下。不过就是毕业后突然和李凭的结婚让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深刻了许多,毕竟整个班里恋爱的六对,只有他们终成正果。怎么说呢,李凭也算是风云一时的人物,毕业后也做得不错,能把她拿下的都不是善茬,这小子深藏不露,有两把刷子啊。
整个103宿舍的床位分东西两排,西两东三共五张床靠墙摆放,都是上下铺,中间是过道。也许就是这窄窄的过道让两边的生活趣味截然不同:东边五人中除了唐大树没有安排外别人都有去处了,他却与西边的舍友玩不到一起去。
当然,对面下铺的曹家驹要在一年后的某天才在突然之间与他结下深厚的友谊的。那时他因为女朋友的反对或者说破坏失去了唾手可得的年级总支书记的职务,深受打击之后拉着唐大树诉苦,而后者也充当了他的忠实听众,最后变成曹家驹成为唐大树在校期间的第三个死党,纯属偶然,但也必然。
这时候曹家驹作为95级学生分会纪检部的一个大组长还在积极要求更上一层楼呢,自然和无意“官场”的唐大树尿不到一个壶里。而他的上铺占见勋才不会和“老实人”唐大树一道玩,这位号称“小淫虫”的博爱人士虽然个头不高,却心劲不小,立志于流连花丛之间。国庆假期,正是他发挥特长、实现夙愿的良机。
北边一张床上铺的刘晓新则是确实和大伙都玩不到一起去。据说他是辅导员的亲戚,走后门进来的,后来唐大树考证为真。他的下铺和卢长荣的下铺都是行李床,此外再无一个人。
孤单地呆在宿舍绝对是个错误,也许去教室是个好主意,总会找到几个人吧?如果没人,那就只能做个好学生了。
走在熟悉的楼梯上,唐大树多么希望能碰到田甜!可是尽管他头脑中构思了无数个偶见田甜的画面,酝酿了无数个和她搭讪的语句,直到上了三楼,都没有见到人影。所谓无缘无份,大抵如此。
教室里没几个人,但依然让他的坏心情延续,因为本想着能够对他有所慰藉的沈静在后面和她的老乡兼同学钱国华在开心地说笑聊天。这个钱国华别看一幅老好人的模样,对沈静也是有心思的,大约在四年级下半个学期的时候开始正式追求她,最终有没有修成正果不知道,但仅此一条即让人不爽了,特别是在现在。
心情不好时看幸福中的别人就像雪崩,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吵死了!”他不满地把书本重重地放在课桌上,尽管人家严格意义上讲并没有影响到他,纯粹是他心里因素作怪。但是自己看不下去书,总得找个替罪羊吧?
响声惊动了沈静。
“你今天怎么会过来?没回家吗?”她停下聊天,走过来,很惊奇地问。
成功地破坏了别的男生和她的搭讪即使钱国华是同班同学兼老乡正常的行为,他也这么认为唐大树的心情好了很多。
“本来是要回家的,但是一想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这就不走了。”和沈静很熟了,谎话可以脱口而出,当然双方都知道这是胡扯。有时候男女生之间的交往,不都是从这些无意义的胡扯中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