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的意思是……”
“诸葛将军,从子口至阳平关,实际距离有千里之遥,羊祜的粮道可分为三段:第一段,自然是子午道至黄巾围,这是羊祜最重视的地方,除了司马懿的运粮队之外,羊祜另派令狐愚引兵把守,这一段我难以下手羊祜的第二段粮道就是金牛道,他以韩琮引兵三万守在汉水边,这一段我也难下手。”
“太子的意思是……袭击黄金围至汉城之间的粮道?”
“诸葛将军,羊祜以为引兵围城我就不敢出,他也忽略了我驻于略阳的三万援兵。在羊祜看来,这支兵马的目的是支援阳平关,或者确保我关中部队的退路安全,他就大错特错了!若我以这支兵马袭扰他在汉中平原的粮道,他如何应对?”
诸葛瑾明白了刘璿的计划,却疑惑地问道:“太子,若我是羊祜,必以各城外的一万多围城兵马,再集结韩琮、令狐愚的五万大军加以围歼,魏军是我的两倍之多,我如何敢出?”
“诸葛将军,黄金围至汉水隘口二百多里,汉城、汉中、乐城皆在我手,羊祜如何以六万兵马歼我三万援兵?就算我暂时不袭他的粮道,只将这三万兵马分屯汉、乐二城,羊祜也会抓狂!他防得住我一日,防不住我三日,五日,我有的是时间陪他玩!”
诸葛瑾仍有疑虑,钟会和诸葛瞻则信心百倍,刘璿令道:“给略阳传令:张梁、甘瑰、马忠,引一万五千兵马,沿沮水而出,击退沿途袭扰之魏军,屯兵于汉城张绍、黄崇、张畯,引一万五千兵马沿褒斜道而出,至汉中城内屯扎。”
……
关中。
泾河自北部的崇山峻岭间蜿蜒而出,自北向南一百多里后汇入渭水。
胡综、周鲂二将在丰水西岸抢扎木筏之时,朱然、施绩也在泾阳以西扎寨并抢扎木筏,做出渡河之势。
“州将军,泾河的水流并不大,蜀军扎那么多木筏,他们的目标,恐怕不是泾阳吧!我在泾阳修筑工事,蜀军傻了才会在泾阳渡河!”贾充忧心忡忡地说道。
“没错,蜀军犯不着与我在泾阳硬拼。”州泰指着下游说道:“蜀军只需往下流几里扔下木筏,自可沿着泾河入渭水,轻易迂回到我身后,或者是灞水,甚至能直取潼关!我兵力有限,无法处处设防,得向太傅请求增兵才是!”
“若蜀军在半月前兵临泾河,太傅必会马上发兵来援。如今……哼!如果泾阳被围,唯一的援兵就只有屯于子口的一万兵马,或是从潼关运粮的两万兵马,除此之外,哪里还有援兵?”
“太傅一心想着复仇,想要速破阳平关,以此逼迫诸葛恪撤军。现在看来,恐怕羊将军还未攻破阳平关,潼关却先被蜀军所得。唉!朱灵和司马望多次劝说,太傅仍不重视泾河的防守,迟早要生乱!”州泰愤愤地说道:“自从司马昭被斩,太傅心里就只有仇恨,很难听进别人的意见。”
“州将军,我在泾水一线兵力薄弱,既然太傅无法抽调兵马来援,我可向押粮的司马辅和司马翼求援,请他们多加注意渭水一线。”
“贾将军,你太看得起这两个庸将!”州泰无奈地说道:“他们手上看似有两万大军,从潼关往子口运点粮食都难以胜任,你还敢指望他们增援渭水?”
贾充犹豫多时,咬牙说道:“罢了!我引一万兵马去往下游,密切注意渭水一线,再请丰水的张特、石苞二将也派点兵马来援。”
“仅仅引兵去援下游,这还远远不够!若蜀军分一军从上游渡河,我又如何应对?”州泰无奈地摇摇头:“泾河长达一百多里,处处皆可渡河,咱手上才这么点兵马,迟早被蜀军撕开一个缺口,泾河早晚会失守,我得另想办法!”
“州将军,你的意思是……”
“贾将军,蜀军重返关中,以四万大军虎视泾河,我得做好兵败的准备。”州泰郑重地说道:“张特、石苞二将我指望不上,司马辅、司马翼我也指望不上。为防万一,我可兵分两支,我引一军镇守泾阳,你引一军去下游巡视渭水。泾河一旦破蜀军攻破,我速引大军退往华阴,你就引兵退往灞河。如此一来,纵然渭北全线失守,我还可暂保潼关、华阴、灞河至子口的粮道和退路畅通。”
“唉!也只能如此了!”贾充长叹口气,无奈地说道:“希望渭北一败,能让太傅尽快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