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廊往左不远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屋子,这里就是肖管家独居的住所。整个承阳府里,能有这个待遇的下人,只有他一个。
柳曦城按捏了一下,扯痛感立刻轻了不少的肖管家,面色好看了许多。待药膏糊上,清凉之意瞬间从患处漫开,忙碌惊惧了一天的肖管家,竟然迷迷糊糊有点困意了。
肖主事不是壮年了,这样的伤势不料理好了,实在是容易留下病根。柳曦城一边揉搓着,一边嘱咐。
肖管家缓缓叹了口气:贱命一条啊,能安然度过今日已经实属不易了。你等着看吧,那几个陪着少姬推秋千的丫头,今晚上被打个皮开肉绽都是命大的。我还能奢望什么啊,主人肯用我那就是恩典,哪敢称病喊痛的。柳神医,多谢您了。
柳曦城不动声色继续按摩,轻声问道:大郡主好端端的,怎么住到贵府来了,实话说,要不是她今天来了,这事也不会出的。
肖管家长叹一声:可不是嘛!
就此打开了话匣子,把他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和柳曦城说了个完全无漏。
有些事情有些意见有些看法,他埋在心里实在没有人说,今天新伤旧患一起来了,面对一个温润似水的医者,难免多唠叨几句。
柳曦城有一搭无一搭的应着,像是好不在意,只是闲聊几句。以至于肖管家说到最后,几乎快睡过去了。
柳曦城看准了火候,起身行礼道:时候不早了,肖主事歇息吧,在下自己出去就行了。
肖管家闻言正要起身,腰部一疼,扯着他又趴了回去。
小李子!肖管家扯开嗓子喊了一声,柳曦城赶紧阻止。
府上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肖主事千万别为了在下再弄出什么动静来了,您好好歇着,我自己出去就行。
肖管家说着怎么好意思,心里也知道此刻触了少君霉头,基本就是找死。
真是不好意思,辛苦柳神医了。您认得出去的路吧。等来天我能动了,一定登门道谢。
柳曦城温声安慰了几句,便从肖管家屋里走了出来。
外面月朗星稀一片宁静,柳曦城抬起头来,却正好瞥见房头上一个影子一闪而过。他微微蹙起眉头,撩下长睫暗忖片刻,便抬步向大门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果然一如肖管家所料,承阳少君甚至等不到第二天,安顿好宋安之后便开始发落几个婢女了。
掌掴之后,满嘴是血的几个女子擦都不敢擦一下,拼命磕头讨饶,各个口齿都不清了。
柳曦城过路好似不点地一般,比蜻蜓点水还要更无痕几分,他静静看着一群家仆惩治几个婢女,同时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少姬怎么伤成这样,你们几个是瞎子还是傻子,跟在身边都不会周全吗?“为首的家丁愤声质问。
家主宋和只坐在首位默闭着双目,并没有任何反应。
家丁见状,只能吩咐继续打,几个婢女立刻嚎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