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纪晓芙逃离了杨逍,在前面边跑边捂住耳朵不想听他的非礼之语,同时在心中不服气地腹诽道:你让我□□我就□□,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改天给你下点十香软筋散什么的,然后幻想着杨逍双颊绯红,衣衫凌乱,眼神迷离虚弱的躺在床上任自己为所欲为的场景简直爽到爆,到那时自己左手一条小红皮鞭右手一根正在滴泪的蜡烛,嘿嘿奸笑:“美人,你喊啊,你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想到此处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多日出于下风的郁闷之气顿时一消而散,还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管用呀! 杨逍运起轻功从后面快速追上来,本以为要花大力气哄上一哄,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没生气,诧异道:“你这是在笑么?原来你没生气呀,怎么,改主意啦,想做我的女人了?” 纪晓芙忙把小小芙蓉面一本,凤眼圆睁,粉面生威,柳眉倒竖装模作样斥责道:“滚,我很生气,非常生气,你没听过一个词叫被气笑么?没文化真可怕!” 杨逍侧过头打量下她的脸色从善如流道:“呦,是么,嗯,还真别说,是生气了,瞧咱们家晓芙这张樱桃小嘴撅的都能挂油瓶子了。他凑近她啧啧有声又接道:“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啊,生气了也这么好看,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 红脸如开莲。” 晓芙听着他的溢美之词心中高兴,表面上却还维持着怒色,只冷哼一声以示不屑。 杨逍眼珠突然面色一沉不再去逗她,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一派严肃认真,像是意识到什么大事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前进,郑重问道:“晓芙,有件事你要老实交代,你是如何得知我教有不能□□妇女这条教规的?” 江湖人都管明教叫魔教,要知道这世上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教派都能冠以“魔”字之称的。所谓魔教必得从者众多,高手如云,神鬼莫测,武林各大名门正派挑战后纷纷折戟沉沙大呼莫可奈何,于是灵机一动采用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方针策略在名声上抹黑它。唯此方能显出我名门正派才是人间正道,魔教之流不过宵小之徒,不足为虑,不是我干不过它是它太邪性吾等高风亮节之辈不屑为之。就好像两个泼妇打架,打不过的只好诅咒谩骂,暗戳戳的背地里坏你名声,虽无法正面打击你但一定要暗地里搞臭你有异曲同工之妙处。这种大环境下,江湖中人不管是名门大派还是小门小户皆认为魔教之人均十恶不赦,□□掳掠无所不为,听到魔教之名恨不得甩袖掩耳而去,以示区分,彰显自己伟光正的形象,谁会去专门研究明教的教规。再说教规这种东西向来只有本教中人才会了解,纪晓芙这种身在峨嵋根正苗红的名门正派接班人耳濡目染之下不把明教当牛鬼蛇神给妖魔化了就算不错,怎会知道明教教规呢,她接触的人中也不可能有谁会知道。 纪晓芙眨眨眼,又眨眨眼,没想到杨逍这厮竟如此敏感,被抓住小辫子了,难道我能告诉他是从书里看来的吗?只好低头急走,也顾不上刚刚被笑话的气愤,只把脸鸵鸟般埋在胸前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糊弄道:“我也是偶然听人谈起,刚才情急之下用了出来。” 杨逍看着她匆匆而行的背影便知她说的是假话,这丫头总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不是此间中人,与自己接触过的女人大不相同,常常有出人意料之举,说话行事很是让人捉摸不透,他摇摇头暗道,这是我第几次在她面前无奈地摇头了,嗨,算了,不想也罢,她早晚是我的人,到时候便知道了。 纪晓芙这边并不知杨逍已有放她一马的念头,只想着怎么转移话题才好。抬头便见有朵色彩艳丽的花枝在崖缝中艰难挤出,迎风飘扬,不禁感叹生命的蓬勃顽强,开口道:“悬崖百丈高,犹有花枝俏。” 杨逍看着她一脸向往的小模样笑道:“喜欢么?” 晓芙没有理她,眼中却有欢喜之色。杨逍轻勾唇角突然间身形拔地而起。这山崖光秃秃的,直上直下,山壁陡峭异常,寻常之人焉敢托大。杨逍却浑不在意,艺高人胆大,脚尖轻点大石凸起,如蜻蜓点水似飞燕游龙,如履平地,闲庭信步间已至崖顶,探手摘花飘然而下,好轻功。 他将鲜花轻轻凑到鼻尖,一股优雅的香气沁人心扉,笑道:“丫头你眼光不错,鲜花配美人,拿着。”说罢伸手递出,晓芙还未待接,忽有蝴蝶翩然而至,颤动着翅膀落于男人葱根般白皙的指尖,鲜花,蝴蝶,美男子相映成趣,此情此景足可入画,真真是公子世无双。纪晓芙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感觉自己站在他身边,就像鲜花旁的绿叶,公子身边的小丫鬟,黯然失色,沦为陪衬,呜呼哀哉,一个大老爷们长这么好看做什么,很打击人的知不知。 “嘿,傻了,拿着吧,特意采给你的。” 晓芙机械的伸手接过,杨逍看她呆呆的也不多言,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大步往前走。 一路无话,待晓芙回过神来入目是一条大河横亘眼前,河水滔滔,船只林立,原来二人已到渡口,她奇道:“这是要去哪里?” 杨逍道:“带你去见识下繁华之地,从此处顺运河而下便到扬州路了。” 杨逍所说的扬州路不是一条马路而是一个府,也就是扬州府,范围大致为今天的江苏省扬州市、泰州市、南通市和安徽省滁州市南部一带,从隋炀帝开凿京杭大运河以来,扬州逐渐成为南北交通枢纽和全国财货的集散地,成为盐运漕运重镇。天历二年,扬州盐课收入占元朝财政收入中钱钞部分的百分之八十,由此可见两淮盐业的发达,而扬州就是来往盐商的集散地。 扬州城东、南方向密布几十个码头,此处商贾云集,舟楫溯江,舳舻千里,好一派盛世景象,难怪诗人爱扬州,描写扬州的诗句不可胜数,十年一觉扬州梦,人生只合扬州死,广陵城中饶花光,二十四桥明月夜,春风十里扬州路,夜市千灯照碧云,纪晓芙如今踏足的便是这样一个繁华之地,诗人之都,浪漫之所。 一路行至一处幽静的街道来到一座青砖绿瓦的宅院前,杨逍抬手轻扣门扉,一位身材佝偻的老人打开门来,见到门口长身玉立之人欣喜道:“少爷,您来了!” 纪晓芙随杨逍进了院门,院内打扫的很干净,栽花种树,花团锦簇,绿树成荫,盘根错节的大树下摆放着玉棋盘,很是雅致。 老人家对晓芙热情招呼道:“纪姑娘,一路风尘仆仆一定很是劳累,我已准备好香汤沐浴,您跟着绿萝过去便是。” 他身后身着绿衣裙裳的小丫头忙屈膝行礼道:“姑娘,请这边走。” 纪晓芙望着杨逍诧异道:“你怎么通知的他们,咱们不是一路同行么?”杨逍并不言语,只冲她微微一笑,一派成竹在胸,很是高深莫测,就差拿把羽扇轻摇两下了。 那丫鬟再次催促道:“纪姑娘请跟我来吧。” 晓芙无奈只好跟在她身后向内院走去。 杨逍自身后叫住她慢悠悠道:“丫头,这里有护卫,明的、暗的都有,最好不要做令我生气的事,否则你懂的。” 晓芙知他是警告自己不要逃跑,不服气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大家见此都扑哧一乐。晓芙也不睬他们昂首挺胸率先向后院走去,仿佛此间主人一般,那绿衣小丫鬟见此情形,也顾不得笑了小跑两步赶到她身前带路。 老人看着一粉一绿两个小姑娘远去的背影。摸着几缕山羊胡点头笑道:“自从老教主失踪之后,少爷的笑容鲜少有直达眼底的,我看这位姑娘对少爷似乎意义非凡。” 杨逍看着他也笑道:“徐伯莫要取笑我了,这位纪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以后的少夫人,她若有什么吩咐下来都依她便是。只有一点,她像个小猴子一样花样百出你们可把人看住了。” 徐伯忙连连点头称是,心道还得派人看着,那这位姑娘八成是左使抢来的压寨夫人,不过我们家少爷不是一向是被女人倒贴的抢手货么,怎么如今沦落到抢人了,难道是年纪大了行情渐降?看着自家主子玉树临风的身姿,白皙如玉的俊颜上连条鱼尾纹都没有,哪能看出是年过三十的男人呢。长得俊,武功好,江湖地位高,这样的三有产品说来真是独得老天爷恩宠,若是老夫有女儿白给少爷做妾也是愿意的,哎,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是那位纪姑娘眼有点残。 两人抬腿去了后院的书房。徐伯跟在杨逍后面进屋,回身将门仔细掩住才来到他家少爷身边,佝偻的身子已挺的笔直,精气神立马涨了五个百分点,他自袖口摸出一块火焰状黑铁牌,恭敬的双手递给杨逍。 “这是您的铁焰令,事情已经办妥,总教那边也传来消息,道大局已定,只是有几个小老鼠逃脱在外,已着人缉拿。奥,这是江南这边最近发生的大事录,请您过目。”说着又仔细掏出厚厚一叠纸递给杨逍。 “宵小之辈不足为虑,量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杨逍接过来一目十行快速浏览完毕道:“你们在江南潜伏的很好,官府盐商中也有所渗透,这很好,如今我教群龙无首,正是休养生息静待时机之时,切不可轻举妄动,继续加强渗透即可。” “是。”徐伯恭敬的答应着又笑道:“少爷,日铺之时有盐商王百万者在瘦西湖举行集会,很是热闹,晚上富商们还在两岸数十里摆满花灯供人赏玩,您何不带着纪姑娘同去赏景,有道是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 杨逍立刻会意指着他笑骂道:“你这老家伙,在江南文风之地待久了还学人用起词来了,当真是人老心不老!” 徐伯也笑着拿出帖子继续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捕获芳心要趁早,少爷,这是王百万集会的请帖,那我就提前助少爷今夜有所斩获,抱得美人归啦。”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