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已去,华灯初上,纪晓芙站在客栈窗前,看着外面匆匆赶回家的路人心中焦急万分,杨逍背对着她拿毛巾随意擦了擦胸膛,唤道:“过来。” 晓芙一步步蹭过去,杨逍将手巾递到她手中道:“来,擦把脸吧。” “不要!”晓芙把头撇到一边,断然拒绝。 过了好一会,房内鸦雀无声,压力剧增。她偷偷用眼角去瞧,杨大魔王站在一边阴沉着脸盯着她不说话,似乎在酝酿着一次火山爆发。纪晓芙打了个寒颤,要是死于拒绝手巾这种破事上也未免死的太轻于鸿毛了,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对恶势力妥协,她小声解释道:“太脏。” 杨逍这才缓和脸色,哈哈大笑道:“还是你们小姑娘家家的爱干净,一会等小二送来热水和新衣服,我把自己打理干净你就不嫌弃了。”说罢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动作颇是豪迈。 晓芙皱眉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杨逍笑答:“你应该问我要去哪里。”他端起桌上的陶瓷茶壶悠闲地给自己斟了杯茶,轻啜一口指着纪晓芙道:”从今天开始我去哪里你就跟着我去哪里。” 闻听此言,晓芙也顾不上害怕了,气的将毛巾一甩怒道:“我又不是你的跟屁虫凭什么跟着你,而且你这人有没有良心,你的命是我救的,你居然囚禁我,如此恩将仇报你还是不是人?” 被她一通指责杨逍并不生气,他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坐在凳子上,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会儿她气的通红的小脸,怪腔怪调,语气颇不正经:“我就是存心要报恩,所以才决定以身相许的呀!”说罢一把拽过纪晓芙纤细的手腕强握在手中。 抓住自己的大手因常年习武指肚有些粗糙磨人,五指骨节分明,强壮有力,手上炙热的温度似要灼烧掉自己,纪晓芙大吃一惊,奋力甩开他的手急道:“你不要碰我!” 杨逍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以晓芙的身高只能勉强够到人家肩膀,气势上便先弱了三分。杨逍在离她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上停下来,上下打量她。他突然低下头趁着晓芙没有反应过来在她耳边轻吹口气,看着柔嫩可口的小白兔吓得面色苍白急急向右跳了一步,心情顿感舒爽,他自信满满道:“你放心,我杨逍从来不会用强,终有一天,你一定会主动向我投怀送抱。”说罢还卖萌似的冲她眨了下眼。 纪晓芙对于此话深表怀疑,心道金庸大大笔下的纪晓芙就是被你用强了,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更加防备的退后几步与大魔王拉开距离高声拒绝道:“你休想!臭不要脸!” 杨逍听她骂自己不以为杵,反而上前几步张开双臂,贱兮兮地笑道:“你骂啊,你骂的越狠我就越喜欢。”如同地痞流氓一般。 纪晓芙皱着眉被迫的后退几步,杨逍这厮却步步逼近,他突然伸出双臂按在墙上,铁臂粗壮有力,比纪晓芙两条手臂加起来都粗,将她牢牢困于两臂之间,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低下头认证地凝视着她。 被逼到墙角,后背紧紧抵着墙壁,她恨不得挤到墙缝里,两人脸对着脸,仅剩一拳的距离。晓芙神经绷到了极点,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心如擂鼓。 实在受不了这暧昧的气氛,她一把推开杨逍,本以为会被抵制,没想到这人竟顺势退后几步。晓芙见状松了口气,快走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方骂道:“无耻之徒!” 杨逍不以为意,只看着她淡淡道:“上床吧。” 纪晓芙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他骂道:“你下流!” 杨逍笑道:“我要沐浴,你不上床挂上帷幔,你才下流。” 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敲门声:“客官,您的热水和新衣服来了。”晓芙顿觉尴尬异常,原来是我误会他了,羞愧之色晕上双颊。 杨逍无奈地摇摇头道:“进来。” 吱呀一声,门分左右,两个粗布麻衣的店小二抬着个半人多高的木桶费力的搬进屋,知这二位客官身上都带着家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江湖中人,进得屋来不敢四处乱看,只恭敬的放下衣物。 杨逍掏出两吊钱仍到其中一人怀里道:“这是你买衣服的钱,剩下的赏你们了。” 二人大喜过望连连道谢:“那二位客官好好休息,小的们这就告退。”说罢迅速的关好房门离开了。 杨逍看了纪晓芙一眼,见她仍呆呆地傻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既不赶她也不多言,自顾自的脱起衣服来。 待晓芙回过神来,这厮已经在着手脱里衣了,眼见着就要露肉,她大叫一声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大步向床上跑去。连鞋都未来得及脱,匆忙跳上床,一把拉下青布帷幔,老老实实地抱膝坐于床头。 不一会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连带那人抑扬顿挫的吟诵声“哎!数月不沐浴,尘垢满肌肤。今朝一澡濯,凝脂馥有馀啊,啧啧!” 晓芙白了那方向一眼,不屑道:“还凝脂馥有馀呢,呸,臭美,不要脸!” 杨逍扯着嗓门大声道:“我再不要脸,也比某些人喜欢呆立在一边偷看人家脱衣服洗澡强呀!嗨,世风日下呀!” 晓芙一滞,宽面条泪,心道我竟无言以对。随即又捉摸过来,我干嘛要怕他脱衣服,这越怕岂非越让他起了逗弄之心,难道真是在古代待得久了被封建礼教思想同化了?话说老娘在现代的时候不是最喜欢看肌肉美男么,什么吴彦祖、rain、各式各样的小鲜肉们露胸肌腹肌都没少看呀,我怕他个鸟。 想罢顿觉豪气干云,大叫一声:“谁说我偷看!” 一把扯开床幔,盘膝坐于床中央,瞪大眼睛光明正大地看。烛光摇曳,健硕匀称的身躯洒上一层淡黄色的光晕,皮肤白皙,肌理分明,肌肉微微隆起,像草原上健美的猎豹,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连骨肉里都蕴含着力量,好身材! 杨逍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正撞上一双肆意打量的双眸,老脸顿时一红,他纵横情场多年,也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子,难道是我逼的太紧,这丫头要疯了!凝神细看,见晓芙眸子清澈明亮, 眸中只有欣赏并无氵邪之意。 他脸上的怔愣尴尬之色一闪而没,到起了逗弄的心思。杨逍调转过身毫不在意自己如今春光大泄,面对着纪晓芙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于桶中,桶岩刚到胸膛,张开双臂,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诱惑地舔了舔唇道:“娘子,满意你所看到的么?” 洗净尘土的男人已恢复了往日的风华,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乌墨如发,目似秋波,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夺魂摄魄,晓芙情不自禁地点点头低低呢喃道:“太满意了,潇洒美少年,玉树临风前。” 声音虽低又如何能瞒过杨逍这等高手的耳朵,他见这丫头眼里的痴迷之色便知自己魅力不减,顿感心情愉悦,哈哈大笑起来。 男人爽朗的笑声惊醒了沉醉在美色中晓芙,啊啊啊,她懊恼地挠挠头,我怎么被美色迷住了呢,实在太丢面儿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抬头再次看看近在咫尺的美男子,像天鹅般白皙纤细的脖颈,嫣红的嘴唇,丁香小舌在唇边舔舐,他居然还张开双臂摆出一副陌上已花开,任君多采撷的小白兔模样,真是让人胃口大开食指大动呀,难怪人常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书里的纪晓芙一定就是被这样迷惑住的! “妖孽呀!”晓芙懊恼地捶打了几下床,叹了口气摇摇头,像只斗败了公鸡垂头丧气的拉下床边帐幔,躺在床上再不言语。 杨逍看她这副焉了吧唧的模样更觉好笑,只道平生从未见过这么有趣的女子,你说她胆大吧,身在江湖连人都不敢杀,不仅不敢自己杀,还不敢看别人杀,说她胆小吧,她偏偏敢看魔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使洗澡,而且还看的这么理直气壮,若说她是因爱慕我俊美潇洒的容颜,可我已经说过要娶她,偏偏她还不假辞色,若说她还未通情窍,又看我看到痴迷,而且被拆穿后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摇头叹气,哈哈,真是有趣有趣,看来这一路不会乏味了。 “哈哈哈哈。”笑声爽朗,直舒胸意。 纪晓芙听来却觉刺耳,完蛋了,被嘲笑了,她拿被子捂住头只觉丢脸之极。 过了好一会笑声仍未停止,晓芙越发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什么高手不高手,魔头不魔头了,一把掀开被子骂道:“杨老臭虫,你吃哈哈屁了,笑起来没完了!” 笑声一停随既是更肆意的大笑声传来,杨逍道:“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今日我终于体会到龙邱居士的感受啦,哈哈,家有悍妻,家有悍妻呀,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竟把我比作历史上有名的母老虎柳月娥,可恶至极。她翻了个白眼却拿这无赖没有办法,转念又想到书中两人最后劳燕分飞,一个被师父毙于掌下一个终生不娶的悲惨结局不禁心有感伤。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劝道:“杨逍,你我一个名门正派,一个魔教左使,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将头枕在手臂上,想到倚天中寥寥数句道出的二人经历结局低声唱道:“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杨逍十指轻敲桶壁,闭着眼听完这一段小曲叹道:“曲调空灵唯美,悲愤哀伤,到是一首好曲子,不过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哪来这么多悲欢离合的感叹,你啊,就是想的太多,画本子看多了吧?跟我在一起何须担心,整个江湖上没有几个人是我杨逍的对手,我杨逍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就算你师父来了站着来我能让她爬着回去,你啊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晓芙听他辱及自己师父,不禁气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 杨逍从善如流道:“好好,娘子发话,我不说便是。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做我杨逍的妻子更幸福的了,你只要乖乖地跟着我,小脑袋瓜里什么都不要想,开心的吃、喝、玩、乐就好了,瞧,人生多么的轻松!” “银子。” “什么?”这话题转的太快,杨逍没反应过来。 晓芙语气肯定道:“你跟手下的人联系上了吧,我救你时你明明身无分文,现在却有余钱付房租、衣服、打赏,你哪里来的钱既然你已没了后顾之忧,不如就此放我离开,也省去个累赘,你说是吧?” 杨逍心想这小丫头片子还挺细心,他遥遥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