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赶到总管府直奔纪英卧室,进屋便见他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晓芙大惊失色快步来到床边呼唤道:“爹,爹。” 纪英睁开眼睛唤道:“晓芙”,声音低沉沙哑。 “爹,师傅她老人家也来看你了。” 纪英强撑着起身,在晓芙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走到灭绝师太面前,行礼道:“见过师太。” 灭绝师太不屑的上下打量他几眼,突然一掌打出,正中胸口。 晓芙惊叫道:“爹!” “师太” 殷梨亭上前阻挡被灭绝一把推开。她冷声道:“纪英,你骗的了小辈,骗不了我,你想假装生病骗晓芙回到你的身边,你休想,我要让你今天多吃点苦头。”说罢抬手又要打来。” 晓芙忙上前阻拦:“师傅,我求您不要杀我爹。” “哇”床上纪英直起身子突然吐了一大口血。 晓芙惊道:“爹”连忙又去将他搀扶起来,以免被鲜血堵住口鼻。 殷梨亭也赶忙上前查看,口中唤道:“纪前辈”,见纪英已是气若游丝,顾不得失礼与否气愤道:“你这老尼姑,你真杀了他!” “死了?”灭绝也是一头雾水,忙上前把了下脉,这才气定神闲道:“他还没有死,不过就快要断气了。” 晓芙听后大惊失色,跪下求道:“师傅,求求你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灭绝师太沉吟半晌,见徒儿哭求的可怜模样,也是无奈,坐到床上替纪英运功疗伤,殷梨亭和纪晓芙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焦急地看着,不一会灭绝师太收了功,好奇地询问纪英:“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殷梨亭没好气道:“还不是你嘛!” 灭绝师太起身瞪了他一眼,掷地有声道:“咱们峨嵋是名门正派,绝不会用寒阴掌这种歹毒的武功伤人。” 殷梨亭奇道:“寒阴掌!” 灭绝师太点点头道:“不错,他中的正是寒阴掌,中了这毒掌之人期初头两天没有任何的感觉,因此心中不以为意而不去治疗,但是三天以后毒气开始运行全身,两个时辰之内必会毒发身亡。” 殷梨亭听罢恍然大悟:“殷天正,是殷天正。”刚说两句便觉体内真气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出血来,室内其他三人大吃一惊。灭绝师太忙又帮他运功疗伤。 经过昨日一番手忙脚乱,纪英和殷六侠的伤势已经控制住了,晓芙心中对师傅满是感激,若不是有师傅坐镇,爹爹昨日岂不命丧与此,想想便是一阵后怕。他老人家毕竟年事已高,自己又常年不在身边,真令人不放心。 夜色朦胧,月光如练,勾起人许多心事。走着走着,见对面迎上来一位白衣公子,身姿挺拔,俊逸舒朗,原是殷六侠。 殷梨亭见到是纪晓芙,停下身抱拳施礼“纪姑娘。” 晓芙也还礼道:“殷六侠”殷梨亭见晓芙穿的单薄忍不住道:“纪姑娘,如今已经入秋,更深露重,秋日寒凉,姑娘还是多穿点衣服,你要是病了如何照顾令尊。” 晓芙诧异的看他,殷梨亭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对人家姑娘说这些做什么,人家和你好熟么,会不会让她觉得我孟浪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晓芙看他这囧囧的模样,不禁笑出声来,柔声道:“多谢殷六侠关心,我听我爹说,你和张五侠是他请来帮忙的,我不在府上,多谢你们照顾他了。” 殷梨亭连忙摆手后又不好意思的道:“当不得的姑娘一谢,其实一开始我不知道令尊的品行对他言语间多有得罪,幸亏纪前辈并不与我这小辈一般计较,现如今已然知道他的苦衷便不会如此。”说罢想着纪姑娘刚才走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禁安慰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心,灭绝师太怕也是因江湖上那些以讹传讹的消息对令尊多有误会,解释清楚就好。” “你是因为不知道而心存芥蒂,我师父是因为太知道才心存芥蒂,你们是不一样的,想要说服我师傅,难呀!”晓芙深深叹了口气。 殷梨亭也叹道:“我曾和纪前辈有过一凡长谈,他道如今这些抗元义师都是些自私自利心术不正的枭雄,完全不顾百姓死活,而他自己又无经世之才另起炉灶,莫非这个世道只能如此了么。” 晓芙想到如今已是元朝最后一个皇帝,明教朱元璋将会一统天下,结束乱局便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天灾不断,元朝高层腐败无为,朝臣相互倾轧,登高一呼者此起彼伏,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腐朽的元朝已到生死存亡之际,我爹只要静等时机便可。”说罢她暗暗想道要不要提醒爹关注朱元璋,趁他微末之际雪中送炭一把。 她出神的想着心事,旁边之人也出神的看着她。月下观美人更显得佳人眉眼如画,人比花娇。如今圆月当空,夜色朦胧,衬的眼前女子妩媚动人,殷梨亭只觉心跳加快,脸颊发烫,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只低声道:“纪姑娘,我师傅在武林中德高望重,我会求我师傅向灭绝师太求情,让你们父女早日团聚,你不用太担心了。 晓芙醒过神来忙道:“谢谢。”她打量眼前这俊朗的男子,见他盯着地瞧,似乎这样青石板上能长出朵花来,不禁莞尔,有趣有趣,殷六侠英俊潇洒,一身正气,温柔体贴中还带点小羞涩,这就是书中愿意等纪晓芙一辈子的男人么,不知道换成我这个纪晓芙还有没有这样的缘分,嫁给这样的男子也不错,书中的纪晓芙是怎么想的,有这么个暖男不要偏偏喜欢风流浪子杨逍,难道真是主角是女主的,男二才是大家的么。 神思不属间又听到耳边唤道:“纪姑娘?” 晓芙忙回过神来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没用的,越求情怕是越糟糕呢。” “怎么会呢?”殷梨亭不解道。 晓芙笑道:“张真人是武林中的第一人,他开口怕人人都要卖几分薄面,可我师傅不同,她只会觉得张真人自视甚高,凭着在武林中的地位竟敢插手峨嵋派派内事务,所以她不仅不会同意,反而还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殷梨亭懊恼道:“你师傅怎如此不近人情,真真是岂有此理!” 晓芙不以为意道:“她说的有她的道理,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多谢姑娘关心,已无大碍。”两人又闲谈几句,只觉颇为投机,殷梨亭不愧为张三丰爱徒,为人正直,他聊了很多行走江湖的见闻,谈吐优雅,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殷梨亭见晓芙听得津津有味,也很是开心,更是滔滔不绝,晓芙也时不时表达自己的见解,让殷梨亭大为诧异的是晓芙一个姑娘家却见识不凡,很多思想标新立异,令自己耳目一新,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二人聊到月上中天,晓芙担心殷梨亭的伤势,这才作罢,各自回房去了。 第二天清晨,张翠山从外面回来,晓芙迎上前去道:“张五侠,你回来就好了,我们还担心你会落到天鹰教手里。” “发生什么事了?” 灭绝师太轻蔑一笑道:“你们武当都是酒囊饭袋,一个是懵然无知,一个是半死不活。” 张翠山疑惑不解道:“师太,什么半死不活。” 晓芙忙道:“原来殷六侠和我爹都中了天鹰教殷天正的寒阴掌。” “寒阴掌!”张翠山惊呼一声,顾不得施礼告辞匆忙往师弟屋里赶去。 推门进屋,见殷梨亭正运功完毕,忙道:“六弟,你没事吧?” 灭绝师太也走过来道:“你六弟要不是遇上我,他必死无疑。” 殷梨亭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师太已运功把我体内的毒素逼出体外,现在没事了。” 张翠山这才松了口气道:“多谢师太再生之恩。” 灭绝师太不屑道:“我也不是存心要救他,我只是不想邪魔外道横行无忌,为所欲为,我要他们知道,武林当中除了少林、武当之外还有峨眉。” 张翠山连连点头道:“师太的武功出神入化,威名远播,晚辈如雷贯耳。” “哼,你们武当弟子一向自视不凡,人尽皆知,除了自己师傅之外谁都看不起,你会把我这老尼姑放在眼内?” 张翠山忙上前解释道:“师太,您误会了,晚辈一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绝不会轻看任何一个人。” 殷梨亭也起身道:“师太,前天晚辈有眼无珠,出言不逊,希望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包涵。” 想到能让武当弟子伏低做小,灭绝得意笑道:“哼,我才不会跟你们这些小辈计较。” “师傅,师傅。”晓芙喊着跑进来。 灭绝师太皱眉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 “师伯的弟子来报,师伯被混元霹雳手成昆杀了。” “什么?”灭绝师太大惊沉声道“走!” 武当二侠也跟着一起赶往方府赶去。一进卧室,便见一人仰面倒在地上,“哥,哥” 灭绝师太快速走到站在一边的弟子面前逼问道:“你师傅是怎么死的?” 那弟子低头泣道:“我向师傅请安的时候,师傅就已经死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成昆下的毒手?” “师姑,您瞧”说着往旁边墙上指去,只见上面用鲜血写着几个大字:混元霹雳手成昆杀 灭绝师太咬牙一字一字道:“混元霹雳手成昆!” 纪英忙道:“师太您可千万不要上了天鹰教的当,令兄已经是第十六位受害者了,这些年来天鹰教在江南崛起,极力要扩展势力,三天两头借刀杀人,无非是要各门各派互相矛盾,天鹰教好坐收渔人之利呀!” 殷梨亭也道:“对,成昆这个人不错,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更何况他与各派并无仇怨,他何须要乱杀人与各帮派结仇?这其中必有阴谋。” 纪英道:“我已请武当答应替天行道,武当张真人抵江南之日即是天鹰教灭教之时。” 晓芙拉拉她爹的袖子让他勿要多言,灭绝果然怒道:“我兄长的仇由我自己来报,用不着武当来代劳。” 张翠山劝道:“师太,天鹰教教主武功邪门,深不可测。” 灭绝师太打断道:“所以只有你的师父有本领对付他,对不对!张翠山,你们武当实在是狗眼看人低。” “师太,晚辈绝不是看轻前辈,晚辈只是认为对方既然有能力在数年之间冒起,必定有它的原因,要是师太不嫌弃,我想等家师赶到江南,我们再从长计议,联手消灭天鹰教。” 灭绝师太横眉立目,怒声道:“少废话,说到底你就是看不起我可以独立对付天鹰教。” 张翠山低下头拱一拱手诚恳道:“晚辈绝不是看轻前辈。” 灭绝师太一挥衣袖大声说道:“好,既然你不是轻看我,我就让你随我一块去消灭天鹰教,到时候我让你们大开眼界。” 张翠山皱眉上前几步,犹豫不决还待要说些什么,灭绝师太已不拿正眼瞧他,只轻蔑一笑道:“怎么了,胆怯了?” “哼哼”灭绝师太连连冷笑道:“武当弟子尽是酒囊饭袋。” 一旁殷梨亭听不下去了,怒发冲冠 “谁说咱们胆怯!” “那就随我一块消灭天鹰教呀?” 张翠山还想努力一把又劝道:“师太,天鹰教人数众多,高手如云,绝不是光凭几个人的能力就可以消灭的了。” 灭绝师太气的瞪大眼睛,晓芙见状不好忙劝道:“师傅,您可以放心的去消灭那个大魔头,其他的人就交给咱们。还有我爹,他可以调动兵马助咱们一臂之力呀。” 纪英也道:“师太,等张真人来了以后,我们再从长计议,你看如何?” “难道你心目中只有张三丰一人。” 纪英忙摊手无奈得解释道:“师太,我没有这个意思呀!” 说来说去无非是以为我武功不如那天鹰教教主,狗眼看人低,再不想与他们多言便道:“你们听着,我们师徒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要去一会天鹰教,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让你们一个个这样的胆小如鼠,送客!” “哼!”殷梨亭心道不识好歹的臭尼姑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张翠山见此情景也只无法再谈施礼道:“师太,告辞。”纪英也叹了口气,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