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溪把谢融灯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系统本以为沈岳溪会在这段时间里对谢融灯做些什么,但沈岳溪却真如他所言,将谢融灯照顾得很好。
他把谢融灯安置在自己的床上,每天早上换一些花花草草,给谢融灯施净尘术,又喂谢融灯那些外面散修高价难求的丹药,还会自己熬汤喂谢融灯,看起来简直是一个再关心师兄不过的师弟。
系统最开始不明白沈岳溪在做什么,直到沈岳溪隔一段时间给幽冥境和灵寂峰飞鹤传信,看着缓慢爬升的好感度,它才反应过来:“你是为了刷好感度?”
沈岳溪坐在扫得纤尘不染的石阶上,手法娴熟的修剪着摘来的花,漫不经心道:“你真的是带过很多任宿主的前辈吗?”
系统不满。
如果换作是别的宿主,它肯定可以猜出来,然而沈岳溪太不按常理出牌,很多时候根本不知道他是为了任务做的事而是一时兴起。
沈岳溪修剪完花,将花枝放在自己眼前,对着太阳半眯起眼睛,喃喃道:“真好看啊。”
他将花枝插进旁边的瓶中,“倒是很适合今天的谢师兄。”
抱着花瓶,他进了房间,放在床边,给谢融灯施了净尘术,又喂了辟谷丹和其它丹药,离开房间去修炼了。
……
……
谢融灯昏睡了两个月,两个月后,他从沉眠中醒来。
冬日已经过去,正值初春,春光从半开的牖窗里穿了进来,他被这刺眼又温暖的阳光逼得侧过头去躲闪,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在哪里。
他现在仿佛一团说不清原料的浆糊,混混沌沌不知所以,有人在和他说话,他也听不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耳朵,粘腻纠缠在一起,让他只能听见“叭嗒叭嗒”的声音。
恶心,头昏。
想吐。
而他也的确吐了出来,吐出来了一堆黑色的粘液。
之后他又昏了过后,三天后醒来浑浑噩噩又一旬,这才终于有了自己的意识。
他叫谢融灯,天衡宗的……一名外门弟子。
他掉下了雾灵山的天堑,之后……之后谢融灯什么都想不起来,当他试图去回想的时候,耳边只有他听不懂的粘稠到挣脱不开的声音,一种很空虚、很可怕的情绪笼罩着他。
有了自己的意识后,谢融灯才注意到这个房间不是他的居处。
他的居处是一处木屋,少光阴暗,简陋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而这个房间明亮,装饰物很多,就连床边,都放着红色的花草。
嘎吱,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脚步轻快,看到他的眼睛,挑了挑眉:“谢师兄,你醒了啊。”
听到这个声音,谢融灯的身体顿了顿,他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了沈岳溪。
沈岳溪手里拿着几株清晨刚采摘下来的桃花,半长的肩发扎得很高,尾尖的发梢晃荡着,映衬着眉心的一点黑痣,他把桃花插在花瓶中,顺势抵着桌沿,笑意盈盈看谢融灯:“你在我的床上已经睡了很久了哦,快三个月?”
所有的记忆如同收回来的覆水,谢融灯费力想要爬起来,但是却带着被子整个人跌下了床,他轻轻喘气,目光对上了床边不远处的镜子。
镜子里的少年修士苍白着一张脸颊,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身后,除了形体消瘦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其它的问题。
他的伤已经好全了。
他试着去看自己的识海,空无一物,他闭上眼睛,将自己的意识放了出去,感应到了充足浓郁的灵气。
谢融灯张开口,一点薄雾从他口中缓慢吐了出来。
“我回来……了吗?”
沈岳溪:“谢师兄你已经回来很久了。”
谢融灯紧紧盯着他,他似乎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开过口,以至于张开嘴巴时,有些结巴,更何况他的身体还虚弱着:“你……答应过我。”
沈岳溪答应过他,如果他活着回来,会给他两天的时间,两天的时间里,不会拿走他的灵力。
“谢师兄对修炼还真是执着啊,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当然。”
“答应过谢师兄的,我怎么可能会反悔呢?”
“不过在这之前。”沈岳溪停顿了自己的话,他朝谢融灯走了过来,停在谢融灯面前,弯下身,笑眯眯的好奇的询问着:“谢师兄你在雾灵山天堑下遇到什么呢?”
对于谢融灯在雾灵山天堑下的经历,他非常感兴趣,不……应该来说,他对雾灵山天堑很感兴趣。
那下面有什么呢,但很可惜,即便是他,也无法得知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在进来天衡宗的时候,他就已经尝试过了,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