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薇拉将手上的两千万支票交给社长,又一把把江户川乱步手上的五百万夺了过来一并交给了社长。
她看向门口的少年,咬着舌尖问道:“那个……太宰治有没有和你说过为什么会是五百万?”
“问他还不如问我啦!”江户川乱步气鼓鼓地拽着她的斗篷。
小女巫转回头,从小侦探手里抽回自己的斗篷,应付着他的不满。“又没说不问你,我要问你的事情还多着呢!”
话音未落,她便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少年。
少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们的方向,一言不发。
“哈喽?你叫什么?有听见我的问题吗?”站起身后,阿尔薇拉向着门口走了几步,左手招了招,以引起他的注意,“你……”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便擦过她的脸颊,直指福泽谕吉。
福泽谕吉无意对一个孩子出手,只把国木田独步拉出了黑影的攻击范围,自己则是以最简洁的动作躲开了黑影。
就在黑影掉过头来即将再次对福泽谕吉发起进攻的时候,它忽然动作一滞,便碎成光点逸散于空气中。
造成这副局面的少年如今只穿着衬衣长裤,一开始穿着的黑色外套却不见了踪影。
他漆黑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阿尔薇拉,强压着咳嗽,缓缓道:“你明明很弱,但能力很有意思。”
“还算是值得一战。”
说着,他又咳了几声,双手插进长裤口袋的同时,在衬衣后又冒出几道白色的兽影。
“看来一定要先打败你才能和你身后的强者战斗。”
“既然如此,在下便要出手了。”
随着少年话音刚落,迅猛的白影吟啸着,裹挟了风声,直向阿尔薇拉袭来。
眼看着少年对自己发起了攻击,阿尔薇拉像是吓傻了一般,动也不动。
分不清是谁先谁后,又仿佛是同时响起。
风声、拔刀声、社医室的开门声还有江户川乱步大喊着的“阿尔”。
满室的纷乱都终结于铃铛“叮——”的一声轻响。
白影被挡在了女巫小姐的身前。
少年咬牙切齿着,拼命驱动白影,然而白影却不能前进丝毫。
以白影的巨口为中心,半空中泛起了银白色的涟漪,如原本平静无波的湖面上突然略过一只点水的蜻蜓。
少女几天前别在斗篷上,挂着古铜色铃铛的紫宝石胸针碎成了两半,艰难地靠着别针勾在胸前。而胸针底部的铃铛则是呈现出一种被火烧化后又重新凝固的模样。
她叹了口气,没有立刻将胸针摘下,而是拿出了魔杖,指向这名少年说道:“说吧,你是想裸奔回去还是变成兔子蹦回去?”
确定了阿尔薇拉能够自保后,福泽谕吉将拔出的刀重新收进刀鞘。与谢野晶子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倚靠在社医室门口。
站起身的江户川乱步走到阿尔薇拉身边对着门口说道:“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没一会,从门外伸来一只绑着绷带的手搭在了少年的肩上,与此同时,白影闪动了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扒着门框,露出了半张隽秀的脸,“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名侦探大人呢。”
太宰治往旁侧迈了一步,弯起眉眼,笑得阳光又灿烂。
“面对着终结了龙头战争的重要人物还能不卑不亢地进行战斗,以自己强大的异能力与之对抗。”
“着实勇气可嘉啊,芥川君。”
“托你的福,女巫小姐对我的印象必将踏上每况愈下的路程了吧?”
他的语气和他脸上的笑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冷得像是冬日的冰。
太宰治将少年推至一旁,上前一步,向阿尔薇拉伸出右手:“女巫小姐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我哦?”
看似这只是轻轻一推,少年的脸上却克制不住地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血色也从衬衣下洇染出来。
看着那片血迹,阿尔薇拉只觉得凉意从尾椎一直蔓延到了后颈。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收回魔杖,低下头将报废的胸针摘了下来,“你到底又想干什么?”
听了这话,太宰治微微蹙起眉头,仿若很是苦恼的样子。
他瘪起嘴,抱怨着答道:“果然,我这昨天刚收来的下属还不如随便一个底层成员有用呢。”
“等我回去会给他应有的惩罚的。”
太宰治伸出右手食指,轻轻搭在脸颊旁,委屈中带着几分可爱。
“虽然会被误会,但我还是要说。”
“我只是叫他送来报酬和对于侦探社爆炸一事的赔偿哦!”
“不知道是什么人,偷走了我们的自制炸|弹,并且在贵社引爆了。考虑到这其中有一部分是我们监管不力的原因,所以奉上了相应的赔偿。”
“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却眯紧了那双鸢色的眼睛,不泄露出哪怕一丝可疑的痕迹,只留下一副假惺惺的微笑,以供众人解读。
见状,阿尔薇拉也扯出一个干巴巴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