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志到达时已经是第二天了。经过一晚上的接触,卢青和乐扶柳也从卫云帆和沈心远的口中得知了贾蓬的事迹,对他的印象也有了些改观,现在唯一不太喜欢的便是他那有些话痨的嘴。
公输门也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小院,他与卢青待在一起时便浑身不自在,有沈心远几人陪着还好一些,但是那时沈心远和卫云帆都出去了,他便以出去找吃的为借口,也跑了出去。
小黑不愧是少见的灵兽,身体的回复效率不是常人能比的,趴了三天,也吃了三天,然后身体便恢复如初。这伤看起来不重,但是损耗的却是身体的根本,对灵兽也一样,若是在常人身上,这样的伤怎么也要一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大家都准备好了吧?”沈心远看着在院子里或坐或立的几个人。
这一转眼便已经是三天以后,到了众人约定的进山的日子。
三天的时间,不仅仅是用来给小黑恢复身体,这段时间也足够沈心远几人做足准备了。
公输门在附近砍下了几棵粗壮的树,经过他的宗派秘传的方法炮制之后,虽不及铸铁一般坚硬,但也是寻常刀枪难以砍断的。他用这些木头做了几个木偶,就是上次去痴情冢时用过的那种,不过这次做的要比上次的精巧的不止一星半点。
石志没什么好准备的,他来之前已经准备充分,这两天也就是将剑磨的更加锋利,顺便将卫云帆的刀也磨了磨,他本身就是铁匠,对于兵器的保养自然比卫云帆更加精通。
虽然将刀交给了石志保养,但是卫云帆这几天也没有闲着,贾蓬实在是让人放心不下,沈心远也着实是害怕他在镇上又做了“梁上君子”,只能让卫云帆每天跟着他。镇上百姓已经如此可怜,若是再被贾蓬光顾了家里,那他们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沈心远这几天自然是没有闲着,听说师傅杏林圣那边对这蛊虫的研究有了些眉目,他便是一刻不停的跟在师傅身边,聆听者杏林圣的教诲,顺便将自己的一些想法说给他。两人与连山派掌门一起,足足研究了三天,试验出了一套可以暂时压制蛊毒的针法,以备进山后的不时之需。
本来是想配制一副药方的,但是这蛊虫入体之后,并不会像普通邪毒一般形成病灶,而是会一直顺着血脉在全身四处乱窜,只能用针法减缓身体的消耗,从而减弱血液流通的速度,以延缓蛊毒的发作。
卢青和乐扶柳这三天已经如同亲姐妹一般了,大概是因为卢青自幼便成了孤儿,又好不容易遇上了这样一个投脾气而且值得全心相交的人吧。两人一起照顾小黑,小黑也逐渐熟悉了乐扶柳,现在对她如同对卢青一般。
“终于能出发了,这几天我可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位爷把我活吃了。”贾蓬依旧是第一个发牢骚的。不管做什么事情之前,先发几句牢骚,众人早已习惯了他的这个缺点。发牢骚归发牢骚,但是交给他的事情还是可以放心的。
“我有这么可怕吗?”卫云帆坐在院中的一块废弃石磨台上,端详着自己的刀,正眼都不瞧一下贾蓬。
倒不是他瞧不起贾蓬。他的刀经过石志的打磨,现在已经变地锋利异常,卫云帆看起来很满意,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你以为呢?这几天有你看着我,我哪里也不敢去,不对,不是不敢,而是不能,万一我跑了,要么就不回来,只要是一回来,那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哪儿都不去。”贾蓬说的虽然是官话,但还是带着些燕州府的口音,虽然不难听,但总有些滑稽。
“去去去,别胡说。”说着,卫云帆转向石志,“石兄,你能不能帮我打一把刀,就像你那把剑一样的水准就行。”
卫云帆眼馋石志的剑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可惜他不用剑,现在虽然说着这种话,但是语气也是半开玩笑,若真的麻烦石志,那他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剑打了十年,就算你能等,那我也不能给你打,因为家训是只能铸剑,不铸其他兵器。”虽然卫云帆是开玩笑,但石志当了真,解释的也极其认真。
“那你开的那个铁匠铺,还是只给别人铸剑吗?”说到这个,沈心远也有些好奇。
“锄头耕犁不算武器,你见过谁打架的时候扛着犁头去的?”石志说起话来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是他的本意并不坏,只是单纯的不会说话而已。
“咱们准备的差不多了就出发吧。”乐扶柳插话道。
沈心远被刚刚石志的话噎了一下,半晌说不出话来,虽然心里并不介意,但是气氛上还是有些尴尬,好在有人替他解围,他便就坡下驴,张罗着众人准备离开大小罗镇。
一行七人加上一头巨狼,人不算少,但是要进这么大一片山林,却也不算多,好在有小黑在,有它一个,足以顶上百十个人手。
看着身边这小具规模的团体,沈心远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自他刚刚进入江湖历练以来,这才过了半年的光景,便已经认识这么多朋友,已是十分难得。
要说这些人亦正亦邪,也不太恰当。沈心远身为医者,算得上是正而乐扶柳这魔教圣女的身份,以及贾蓬这个妙手神偷,两人算得上是邪吗?
现在的江湖上已经开始变得浑浊了,又哪里有什么正邪之分。
再一次进入这片山林,感觉上还是有些不太一样,相比上次离开时略显狼狈的模样,这次可以说是势在必得。
小黑嗅觉灵敏,一路嗅着气味在前面引路。它上次被黑衣人下蛊暗算,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愤怒的。他也算是与黑衣人近距离接触过,所以可以轻易的嗅出他的气味,这可方便了沈心远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