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沈心远几人来到孤鹜镇上已经过去七天了。
那天在医馆里,沈心远与荀家兄弟聊完自己的经历,突然间镇上又多了三个病人,患病症状与之前的五个人一模一样。刚刚收治完毕,又是十几个病人被抬了进来。
这七天里,病人越来越多,现如今,大半个镇子上的人都染了病。病情虽然蔓延迅速,但好在不算致命,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几天沈心远忙的焦头烂额,经过他们检验,对症用药确实不能够治好这次的瘟疫,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
但是身为医者,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瘟疫这样发展下去,他决定搏一搏。现在并没有证据表明这次的瘟疫是蛊虫引发的,但是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沈心远解下一直栓在腰间的竹筒,打开封口,大头冲下用力的磕了几下,里面黄豆大小的艾虫滚了出来。
卫云帆早就按照沈心远的吩咐,取来一碗鸡血。沈心远将几只艾虫扔了进去,仿佛鼓足了全身的力气。
他不知道艾虫是否有效,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有效了。俗话说的好,不成功便成仁,若要是这次失败了,沈心远恐怕连成仁的机会都没有。
眼见着仅剩的几只“希望”在血液里越泡越大,沈心远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取出一只艾虫,拿到一位病人的身边,沈心远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病人的鼻子下面。病人早已昏迷,所以并不会害怕,也不用像沈心远一般,挨上一下,被迫“睡着”。
艾虫寻着病人鼻子里呼出的气息,找到了进入的通道,一点一点的爬了进去,直到整个身子都看不见了,只有一条鸡血形成的爬痕标记着它曾经走过的路。
片刻之后,病人的喉头微动,嘴巴也微微张开,一条比之前膨胀了一倍以上的艾虫从嘴里爬了出来。
“当时我也是这样吗?”沈心远看得有些反胃,不由得想到了之前他的情况。想起也有这样一条虫子从他鼻子里爬到嘴里,沈心远别提有多难受了。
“没错。”卫云帆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所以还算好一些。
“先把另外两条给其他患者用上吧。”沈心远受不了了,赶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三个用了艾虫的病人渐渐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是没有醒来,但是其他的全部恢复正常,只是脉象还是有些虚浮,毕竟大病了一场,总要花些时间调理才对。
沈心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后又发现了另一件麻烦事。
艾虫并不适合这种大规模解蛊的情况,一只艾虫吸了人血之后,需要三个时辰左右才能恢复,这之间的间隔时间过于长了些,一天下来也救不了几个人,更不用说还有半个镇子的人在等着他们救治,用艾虫一个一个的治疗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若是这期间病情再出现新的情况的话,那可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快请进,这位就是沈心远。”公输门突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走着一边向身后的人引见着。
刚刚他自己觉得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便走出医馆,想看看镇上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哪怕是帮着抬抬病人也好。但是现在镇上患病的人实在太多,街道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偶尔几个人匆匆走过,也是为了家人找些东西,互相之间只是匆匆点头示意一下,再也没有一点往日的热情。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这场瘟疫来得太过突然,如末日一般的场景实在有些震撼人心,大家人人自危,没什么好指责的,况且现在情况虽然糟糕,但好歹还没有出现趁机作乱的人,这里的民风已经足够淳朴了。
公输门在街上走着,他不知道沈心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也不由得有些担心。突然间,他的身后响起了马蹄与马车的声音,公输门有些好奇,想要提醒一下,让他们尽早离去。可没成想,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人,率先向着他问道:“敢问,这里是孤鹜镇吗?”
“没错,你们快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那镇上可有一位叫沈心远的人?”那人又问道。
“有。”公输门应了一声,不免有些起疑,“你们找他何事?”
“我们是连山派的,在附近历练,听闻此地出现情况,特意过来看看。”
公输门这才注意到,他们身上穿的是连山派的衣服。
“原来是自己人。”公输门松了口气,连忙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医馆,见到了沈心远,这才发生了上面的一幕。
“小师叔!”几名连山派的弟子见到沈心远,亲切的叫着。
沈心远显得有些尴尬,他并不认识这几个人,只能从他们的衣服判断出来,他们是连山派的弟子。但是连山派的弟子众多,他又没有见过几个,不认识也实属正常。
“原来沈兄是连山派的人。”荀家兄弟也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们一直觉得沈心远见多识广,远超他们,现在也终于有了解释。
“不是,你们误会了。”没想到沈心远却出言否认,挠了挠头,表情有些为难,“这其中的关系一句两句讲不清楚,等日后再详细的说给你们听。”
“现在镇上的情况怎么样?”几个连山派的弟子顾不上休息,直接投入到了工作之中,看样子这种情况他们经历的不少,显得一副手到擒来的样子。
“镇上的情况不容乐观,不过我们已经发现了病因,只是这治疗办法嘛……还是大家一起想想吧。”沈心远叹了口气。
“病因?是何病因?为何知道了病因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几名弟子也十分疑惑。
“蛊虫。”沈心远说道。
“蛊虫?”几名弟子互相看了看,一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