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访棋从窗外看出去。
外头的雨小了一些。iheal举着一把黑伞,伞下是小小一只,几乎被挡得看不见的夏小姐。
他们走到马路边,步子却顿了下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夏小姐站在原地不动了。
许久,似乎是雨又开始下大。顾访棋目瞪口呆地,看着iheal躬身背起了那明艳动人的小姑娘。
“都跟你说了,我这鞋是意大利手工小羊皮,沾不得水的。”
夏晚橙一手搂着iheal医生的肩,一手举着伞,让iheal医生背着她淌过眼前积了水的小路。
iheal不说话,他的车子就在前面,再走几步就到了。
夏晚橙看见他握成拳头搭在她膝下的手,唇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忍不住,开始前后左右晃荡脚腕,“你那么拘谨做什么?难道没背过女孩子吗?”
“夏小姐。”
iheal医生出声:“你不能用你是我病人这一借口,一次次向我提出无理的要求。”
“这怎么是无理的要求呢?那里水积得那么深,我走过去肯定会把脚弄湿。脚受了凉,我人就得生病。女孩子身体很娇贵的,你堂堂正正一名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
iheal不知如何回答,好在已经到了车子跟前。这时候夏晚橙又说:“你觉得我的要求不合理,大可以在我第一次提出来的时候就果断拒绝我。现在说得好像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我能一次次得逞不也是因为你的纵容?”
iheal因为这惊天动地的发言愣住,随即又听夏晚橙附在他耳边小声哼了句:
“况且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
……
夏晚橙有段时间没见到雷空,还当他老人家彻底摒弃前嫌把她抛之脑后。没想到只是因为少爷去了海外做生意。
飞机一落地,夏晚橙就接到了雷空的电话,还是那套说辞,让她去某夜店买单。
买单是假,言语羞辱她是真。但碍于这少爷的背景前途和一口一个的“救命恩人”,夏晚橙只能硬着头皮前往。
意料之中灯红酒绿夜夜笙歌的糜烂场景没出现,那屋子里光线虽暗,但坐着的人看上去都挺一本正经。
雷空让她坐下后就不再跟理她,言语间都在跟周围人谈生意。
夏晚橙听了几耳,说得都是雷家在某东南亚国家的生意。就夏晚橙最近一段时间看到的新闻,雷家现阶段好似在奋力扩展海外生意。电视上的资本家分析,是因为柏海城的资本市场接近饱和,雷家生意在许多地方和安家重合又竞争不过人家,所以把重心逐渐往海外市场迁移。
照理说这样也发展下去,雷家的澜润国际和安家的隆盛集团应该可以相安无事和平共处许久才对。
可上辈子夏晚橙死前,雷家突然大张旗鼓地吞并柏海诸多公司,摆出了一副要和安家争个天下的架势。当时柏海市民也没人觉得雷家真能越过安家去,可直到隆胜集团董事长安镜因贿赂贪污等重罪被判死刑,唯一继承人安战遭遇绑架了无音讯,隆盛集团交由了安家二爷安固代理。
安固在隆盛群龙无首的期间,说服了大部分股东将整个隆盛集团卖给澜润国际。顾访琴在董事会上据理力争,最后以自己性命相要挟,从柏海第一高楼隆胜集团的天台跳了下去。
记得那时候报纸上说:曾经的第一首富夫人顾访琴血溅当场,烈日灼灼,暴尸四个小时,才得一家仆过来收尸。
“想什么呢?”雷空推了她一把,问:“困了?”
夏晚橙看了他一眼,想他上辈子究竟有没有继承雷霆的家业成为柏海新首富?
反正她是没等到这个消息就已经草草作了古。
想到这,夏晚橙顿觉面前这人浑身都冒着金钱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