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橙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脑袋里突然想起,大姐夏早柑之前就提到过顾访棋是名律师。
怎么就这么凑巧呢?
夏晚橙往里走,雨珠从雨伞滚落到了木质地板上,留下一串串深色的印迹。顾访棋颇为绅士地替她收了伞,“我一直在这恭候夏小姐大驾。”
这话一落,iheal医生意味不明地看了顾访棋一眼。微微坐直了身子。
夏晚橙局促地笑了笑,“是,我之前和您的助理预约过。”
夏晚橙落座的当下,就见iheal医生拿起了风衣外套。她忙看了时间一眼,再盯着他挺拔笔直的身影,“你就下班了吗?”
“今日休息。”
iheal回答着她的话,眼睛却是盯着正对面的顾访棋。
夏晚橙自然出口:“那你等我一下,一会儿捎我一程,这里不好打车。”
“夏小姐,我有事。”iheal声音平静无波。
“可是外面下雨了。”夏晚橙一字一字强调:“下大雨!”
……
夏晚橙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对面的顾访棋身上,却见他笑得怪里怪气。夏晚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没问题才开口,“怎么了吗?”
“你和……”似乎是在思考措辞,顾访棋问:“你和刚才那位先生怎么认识的?”
“他是给我看病的医生,怎么了吗?”
顾访棋低头笑得愈发肆意,而后摇摇头,“听说你找我是想问我师傅的事?”
夏晚橙见终于开始聊正题,忙打足了精神。
顾访棋听着她说话,神情愈见凝重,末了才说:“师傅离开得太过仓促,没有任何口讯留下。他生前的工作日记已经全部整理完,上头没有关于你母亲遗嘱的记录。”
夏晚橙眉间愈发沉重,又问:“假如真有这样一份遗嘱存在的话?你师傅会把它放在哪里?”
“如果真的存在,你母亲那边肯定也有留存。与其从我师傅浩如烟海的文件中寻找踪迹,不如仔细检查下你母亲的遗物……”
夏晚橙面露苦涩:“可我母亲遗物多数被毁,留下的东西所剩无几。”
“很抱歉。”
夏晚橙摇摇头,“是我叨扰了。”
“或许……”顾访棋开口,“按照柏海遗产法规定,律师与当事人确立遗嘱的过程一定要有第三者在场见证,且他会保留遗嘱备份。如果真有这份遗嘱存在,那这位第三者也一定存在。”
顾访棋这话又给了夏晚橙新的希望,可她转念一想,这么长时间了,那位第三者也没出现过,多半也像这位意外离世的遗产律师一样,因为什么原因没法出声。可这世界茫茫人海,她要到哪去找这么个毫无线索的第三者呢?
夏晚橙失望且无力地拜别了顾访棋。一出门,就看见了端坐在长椅上看杂志的iheal医生。
他身后落地窗外风雨飘摇,树枝被风撼动地直往玻璃上拍,动静很是吓人。可夏晚橙看着他,莫名地就有些羡慕。
外头世界动荡成了这样,他还是能安逸地窝在屋里喝着咖啡看书,一副世界纷扰都和他无关的模样。
夏晚橙挪步过去,有些委屈:“外头雨真大,我没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