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不说话,一直低着头,看上去非常悲伤。
“大叔,我前两天看到一个人很像王娜,我还以为是她呢,你看看画像。”我把画像递到大叔的手里。
中年大叔看了一眼就说:“娜娜已经死了,你肯定认错人了,就眼睛有点像,我女儿没有这么瘦。”
中年大叔一脸悲伤,也没心思多看两眼画像,他就一口认定女儿死了,我心想这一趟又白来了。
我看了看四周,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客厅的电视是关的,卧室的门开着,屋内没有人,可我刚才明明听到了唱黄梅戏的声音。
“大叔,你就一个人生活吗?”
“嗯,自从我家娜娜去世,他妈生病了,没几天就病死了,好好一个家……呜呜呜。”大叔说着就哭了出来。
我安慰了他几句,中年大叔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我直接问他:“既然屋里没人,刚才我好像听到黄梅戏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老式收音机坏了,总是自动打开,最近一阵,我晚上醒来时,也经常听到录音机磁带里的黄梅戏。”
中年大叔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我家娜娜小时候最爱听黄梅戏了,那时候家里穷,娜娜唯一的玩具就是那台录音机。”
大叔突然笑了一下:“娜娜小时候睡不着觉,我就用黄梅戏哄她入睡,我更愿意相信是娜娜回来了,而不是录音机坏了。”
我见中年大叔越说越激动,便安慰他:“大叔,你一定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点,以后日子还长呢。”
我跟大叔告别后离开了房间,心情很沉重,我知道生离死别是很痛苦的事情,而白发人送黑发人更加痛苦。
人生三大悲事:幼年丧父,中年丧偶,晚年丧子。这位中年大叔遇到了两件悲事。
我忽然想到我爸妈,如果过一阵我死了,我爸妈会不会也像中年大叔一样悲伤呢。
最近烦心事多,另外我也不想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老家,等过一阵事情解决了,我再回去看望我爸妈。
打车回到客运站宿舍楼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我只请了三天假,明天就要上班,因此早早就睡了。
早上八点多醒来,洗漱完毕,我就在宿舍待着,看到小曼给我发了几条微信,我心思很乱,也没打开看内容。
拿着红色耳机反复看,从概率学的角度看,我认为小曼是王娜的可能性超过了80。
晚上九点半,我拿着红色耳机上了公交车,心里盘算着遇到她就把耳机还给她,但小曼是很危险的鬼,应该找个法师超度她才对。
我闭着眼睛休息,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一个穿着蓝色风衣打着雨伞的人上车,雨伞遮住了那人的脸。
走到车门口他没有收伞,那把老式的雨伞还特别大,他就僵在原地上不来了,我赶紧过去帮忙,帮他收了雨伞。
看到他的脸时我吓了一大跳,他的整颗头颅都是白骨,没有一点肌肤,我一害怕就醒了,最近精神压力大,总做怪梦。
十点准时发车,前两站比较正常,陆续有乘客上车下车,快到岭新城的时候出了意外,公交车的方向盘突然失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