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李馨涵独坐房中双眉紧锁,突听门外一声轻叩门并说道:“姑娘。” 李馨涵立即说道:“进来。” 佩儿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姑娘,吴诚来了。” 李馨涵高兴地从座而起,笑着说道:“致远亦来!” 但是佩儿却神情凝重地摇了一下头。 但是李馨涵思夫心切地自我安慰说道:“许是致远有事在身,因此才派吴诚前来。佩儿,快请吴诚进来!” 佩儿点头称是行礼而退。 片刻之后,吴诚走了进来,便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佩儿,佩儿双手接过之后再又转交给李馨涵。 李馨涵快速打开书信阅之,只见上面写道:“桃花美景迷人眼,致使驻足含情观。身后贤妻轻声唤,返回家中镜重圆。”【此诗作者原创,若有不妥,望请见谅】李馨涵看完之后,惊慌失措地连连摇头说道:“致远不会负我!”说完两行泪水流下。佩儿急忙上前将其扶住。 可是吴诚却不屑地说道:“姑娘乃是风月中人,焉能轻信枕边之言!”说完拂袖而去。 李馨涵一向自命清高,故而听到此言气得放声大哭。急的佩儿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陪在一旁。 吴诚下楼之后,鸨母月娥急忙快步走了过来,甚是火大地用手一指吴诚叫骂道:“区区一介小厮,竟敢······!”她还没有说完。吴诚淡然自若地从衣袖之中取出两个大金元宝。鸨母月娥一见大金元宝,立即止住不言疑惑不解地看着吴诚。 吴诚小人得志地说道:“此乃赵府大小姐所赐,如若恭顺,言听计从,日后金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鸨母月娥先是看了一眼楼上李馨涵的房间,然后又看了一眼吴诚并想赵府长安地位,最后满脸陪笑地接过两个大金元宝,行礼说道:“小姐之言,小人焉有不从之理!” 这时,依旧身在楼上的佩儿焦急万分地对李馨涵说道:“姑娘,佩儿身在此地阅人无数,故敢断言公子绝非无情之人。定是其中有何缘故,方才违心出言伤人。” 李馨涵这才慢慢地将头抬起,双眼通红地说道:“可是······”她还没有说完。 鸨母月娥带着花枝招展的倩雪茹雪推门而入。李馨涵不解地看着鸨母月娥。只见其双手叉腰鼻口朝天地说道:“姑娘久在闺中,怎知外面大事?” 李馨涵立即起身问道:“不知发生何事?” 鸨母月娥洋洋得意地说道:“昔日九五已变齐王,叛逆罪臣人头落地······”她还没有说完。 李馨涵失声叫喊道:“致远!“而后向外跑去。佩儿见鸨母月娥嘴角上翘,便知事有蹊跷,故而快步出门追赶李馨涵。 李馨涵在佩儿的陪同之下,来到赵府府门之前。二人未等开口说话,便有一名家丁走了过来,不可一世鼻口朝天地说道:“卑贱之人,怎可来此?” 佩儿怒视说道:“你······!”她还没有说完。 馨涵急忙将其拦住,然后将手中上品翡翠玉镯取了下来,并交给那名家丁说道:“麻烦通传,告知小姐。” 家丁见这玉镯晶莹剔透价格不菲,所以才转身离去。 一旁的佩儿不解地问道:“姑娘何苦走此一遭?定会遭人白眼污语!” 但是李馨涵却摇头说道:“若不前来至此,岂知致远平安?” 佩儿刚想开口再言他词,突见府门打开,赵菲颜与杨艳带领众多家丁家奴走了出来。 李馨涵走到赵菲颜的面前行礼说道:“赵小姐······”她还没有说完。 赵菲颜见其倾城之貌,亦闻其称不禁胸中怒火再次燃烧,所以抬起右手便给李馨涵一个耳光,厉声说道:“赵小姐?我乃张家正妻!” 李馨涵强压怒火,再次行礼说道:“张夫人,都城巨变,不知尊夫可回?” 赵菲颜微微一笑,柔声唤道:“致远!” 只见从人群之中,走出一名身着华服男子。李馨涵睁大双眼惊喜喊道:“致远!” 这时,杨艳开口说道:“姐夫名讳岂是你这烟花女子所能称之?” 李馨涵侧脸看着杨艳。 而杨艳则继续说道:“自人出生,命数已定。便应安分守己,焉可妄想高攀?” 赵菲颜直视张致远且带警告神情地说道:“致远?” 张致远看着如此担心自己不顾一切来此只为确定自己是否平安的李馨涵,未曾开口说话,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情急之下立即转身说道:“大梦一场,无需信之。” 李馨涵震惊摇头说道:“孩子······!”她还没有说完。 张致远紧握双拳略有颤抖地说道:“亦又如何?速速离去!”说完快步走进府内。 李馨涵拼命摇头说道:“不!” 这时,坠儿端着一盆污水走了出来,全部泼在李馨涵的身上。火冒三丈的佩儿立即站在李馨涵的身前将其护住,并且大声叫喊道:“来者即为客,怎可······”她还没有说完。 但是坠儿却失声大笑说道:“我竟不知,何人为客?” 杨艳亦说道:“坠儿,若同此人言语,岂不有失身份?回府!” 坠儿得意地含笑说道:“小姐所言极是。” 赵菲颜志得意满地带领众人走进府内,家丁紧关府门。与此同时,佩儿急忙从衣袖之中拿出手帕,将李馨涵脸上污水擦去,同时既生气又心疼地说道:“姑娘,我们回去吧。”李馨涵呆若木鸡地点了点头。 当佩儿扶着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李馨涵回到依月阁时,鸨母月娥站在大厅之内叉腰叱喝道:“今晚接客!” 李馨涵有气无力地回道:“月娥姐,小妹有孕在身,不宜······”她还没有说完。 鸨母月娥则高声叫喊道:“此乃风月之地,并非养胎之所!如若今晚拒不接客,那便净身离开此地!” 佩儿急忙陪笑说道:“姐姐息怒,不如先让姑娘上楼歇息片刻,再议此事可好?” 鸨母月娥不悦地将脸转到一旁,佩儿立即快步扶李馨涵上楼回到房间之内坐下。可是李馨涵则手摸小腹,沉思不语。 就在这时,突听门外有人叩门轻声说道:“馨涵姐姐。”佩儿打开房门,倩雪茹雪走了进来,而后自己又将房门关好。 李馨涵表情麻木地问道:“何事?” 倩雪回道:“姐姐有所不知,妹妹方才侍奉林大人时,得知一事。” 李馨涵立即将头抬起,目不转睛地看着倩雪。 倩雪继续说道:“赵府赵大小姐竟以张老大人尸身,要挟张大公子做违心之事。” 李馨涵吃惊地从座而起,说道:“张父已死?” 倩雪点头说道:“听说今日午后欲葬西郊。” 妹妹茹雪轻叹一声,说道:“真是难为张大公子!” 李馨涵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出房内,佩儿紧随其后,但是倩雪茹雪竟却相视一笑。 西郊,一身孝服的张致远跪在张庭之的坟前痛哭不止。可是站在一旁的赵菲颜则无动于衷地说道:“我赵菲颜向来信守承诺······”她还没有说完。 张致远怒目而视道:“日月交替,斗转星移。他年今日,定诛众人!“说完从衣袖之中取出一把匕首,自刎身亡。 但是赵菲颜却不屑地说道:“是吗?“ 这时,坠儿行礼问道:“小姐,是否将此人下葬?“ 赵菲颜单手一挥地说道:“自会有人料理,回府!“ 坠儿行礼称是。 半个时辰之后,李馨涵与佩儿来到西郊,几经辗转来到张庭之下葬之地。李馨涵远远看见坟前有一躺在血泊之人,立即快步跑到坟前,定睛一看,竟是张致远。李馨涵跪地抱起张致远的尸身大放悲声哀嚎不绝。佩儿亦在一旁悄然拭泪。 良久之后,李馨涵解下所带项链交给佩儿所带:“佩儿,找些人手安葬致远。“ 佩儿点头行礼称是离去。而李馨涵紧紧地抱着张致远的尸体,流泪说道:“致远,无论日后千难万险,我定抚养你我之子长大成人!” 半个时辰之后,几名村妇将张致远葬于近邻张庭之坟旁。李馨涵分别向两座坟跪地磕头三次,然后又对佩儿说道:“回依月阁。” 佩儿见李馨涵表情严肃,故而担心试问道:“姑娘欲离开依月阁?” 李馨涵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佩儿不忍说道:“姑娘可知,一旦离开······”她还没有说完。 李馨涵立即说道:“腹中之子焉可生于青楼之地?纵有千难万险,亦无所惧!” 佩儿毫不犹豫地说道:“佩儿与姑娘荣辱与共!” 李馨涵苦笑说道:“月娥许我离去,乃因收足金银财宝,焉能将你放之?但你有此心意,足矣。” 佩儿无可奈何地低头无语,搀扶李馨涵离去。 依月阁,鸨母坐在大厅之内,倩雪茹雪以及其他几名烟花女子站立一旁。 李馨涵走到鸨母月娥面前,行礼说道:“月娥姐。” 鸨母要月娥冷冷地说道:“姑娘许久不归,可是已有主意?” 李馨涵轻轻点头说道:“馨涵感谢姐姐多年照拂。”说完再次行礼。 鸨母月娥则不屑地将脸转向一旁。李馨涵自己摘下佩戴首饰等物。 这时,佩儿走到鸨母月娥面前,行礼说道:“月娥姐姐,佩儿侍奉姑娘多年,不知可否赠送绣鞋一双?” 鸨母月娥将头转了过来,不悦地点了一下头。佩儿急忙行礼离去。 不多一时,佩儿双手托着一个做工粗糙的木匣回到大厅,走到李馨涵的面前眼含泪水地哽咽说道:“姑娘······”她还没有说完。 倩雪却立即大声说道:“且慢!”然后快步走到佩儿面前,不屑说道:“不知可否许我一观?” 鸨母月娥这才反应过来,大声说道:“好生查看,不许带走一金一银!” 李馨涵怒视倩雪,但是倩雪则视而不见,双手打开木匣,取出绣鞋仔细检查,未能看出任何端倪,再又看了一眼木匣并无异常,所以只好生气地将绣鞋放回木匣,回到鸨母月娥身旁站好。 这时,佩儿泪流满面地说道:“姑娘,保重!” 李馨涵涕下沾襟地点了点头,并且双手接过木匣,但令李馨涵惊奇的是,这个木匣十分沉重,所以急忙抬头直视佩儿。 可是佩儿却笑中带泪地说道:“此番一别,无缘重逢。唯愿姑娘,万事顺心。” 李馨涵一切了然于心,因此感激地点了一下头。 与此同时,鸨母月娥不耐烦地摆手说道:“速速离去!”李馨涵不舍地看了一眼佩儿,而后转身离开依月阁。 茹雪含笑看着李馨涵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自说道:“正因依月阁迫于无奈赶走李馨涵,方有我等出头之日!” 姐姐倩雪笑着对鸨母月娥行礼说道:“姐姐,佩儿侍奉李馨涵多年,料想定是经验颇丰,故而恳请姐姐宽宏仁慈,赏赐佩儿照料我与小妹。” 妹妹茹雪心领神会地亦行礼说道:“还望姐姐成全。” 鸨母月娥心中暗自说道:“虽然赵府小姐赏金不断,但依月阁却失头牌揽客,倩雪茹雪曾受李馨涵指点,加之年轻貌美,日后许成头牌。”因此她含笑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对已是哭成泪人的佩儿厉声说道:“日后好生侍奉二位姑娘。”佩儿只好点头称是。 倩雪地说道:“放心,我等姐妹定当好生关照佩儿。”说完看了一眼妹妹茹雪。 妹妹茹雪亦是笑里藏刀地说道:“姐姐言之有理。” 佩儿虽知这对姐妹意图,以此告知众人自己会成依月阁头牌,但是自己却别无他法只好从命。 李馨涵身着单衣,怀抱木匣快步离开繁华街道,来到街角无人之处,环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便将木匣打开取出绣鞋,然后又将夹层木板掀开,映入眼帘的竟是百两碎银和自己曾经送给佩儿所有金银首饰。李馨涵失声痛哭唤道:“佩儿,此乃你多年积攒之物,将此送我,日后岂有自赎离开依月阁之时?” 哭罢多时,李馨涵放好夹层木板,并擦去脸颊泪水看着木匣说道:“佩儿,如此大恩,来生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