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之转过身,大步朝前走去。
赵玉儿连忙迈步跟上,只是顾清之大步流星,不过几息之间便走出去了好一段距离,赵玉儿提着裙摆匆匆忙忙往前追,还没走两步,额上便已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热的。
赵玉儿今日知晓顾清之一大早便受召入宫,便悉心挑选了一套袄裙,专程在这儿等着顾清之回来,就为了能与他搭上两句话。
这套袄裙一看便极厚,更何况她还披了斗篷抱了手捂,任谁一看都觉得她此番打扮不同寻常。
这也正是赵玉儿特意为之,特地这般穿着,等着顾清之来问。若顾清之问了,她便能趁机说上许多,明示暗示自己身子娇弱,怕冷得很,需得好好照料,否则一不小心便会病着。
那闻家四姑娘不正是如此?
想来顾清之偏好娇柔美人,她一番说辞下来,应当也能惹得顾清之怜惜。
可赵玉儿不知顾清之何时会回来,怕来晚了“巧遇”不着,只得早早儿便等在了此处。今日阳光又好,这路旁虽有树荫能避一避,且偶有小风拂过,可赵玉儿穿得这般多,仍是捂了满头的汗,叫小卉寻了个物件来扇风才好上些许。
为了能给顾清之留下个好印象,赵玉儿还特地打扮了一番,连一直收在匣子里舍不得用的珍珠粉都拿了出来,细细在脸上敷了两层。可就算敷得再细致,她方才沁了汗擦了那么多回,妆面早已花了。
此时的赵玉儿,面上的脂粉与汗水混杂在一起,莫说娇柔惹人怜了,说是戏班子里唱大戏的也不为过,顾清之未直接笑出声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偏生赵玉儿还未想起此事,只顾着要如何能多与顾清之说上两句话,多卖弄一番才学,好让顾清之多看中她这个表妹几分。
走了一段距离后,赵玉儿眼见实在是追不上,不由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表哥你慢些,玉儿要追不上了。”
顾清之这才顿下脚步,回头瞧了赵玉儿一眼。
见顾清之停下脚步等她,赵玉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暖阳,将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的说辞说了出来:“今日阳光正好,倒是叫玉儿想起黄学士的一首诗来。”
黄学士是大周皇帝在位时的文学大家,每当他有新作问世,便会引得各方人士争相传抄,直至今日,黄学士仍被不少文人墨客视为榜样。
赵玉儿本不大懂这些诗书礼义,不过是有一日刚巧见着管家从外边儿捧了几本黄学士的文集进了书房,便猜测顾清之也同大部分文人一般,将黄学士视为榜样,叫小卉也去书肆买了几本回来,自个儿在屋里读了个一知半解,便想着用此来与顾清之打开话头。
赵玉儿知晓自己不是什么才女,书虽读过几本,可若想到顾清之面前卖弄,是远远不够的,便也做好了打算,只囫囵背了几首诗,能装模作样的说上一通便好。
不过赵玉儿的如意算盘是打空了。顾清之并非正统意义上的文人,读先辈的诗书文章,不过是借以开拓视野,于官场更游刃有余罢了,算不上多喜欢,也算不上不喜欢。
赵玉儿到底是他名义上的表妹,顾清之虽不喜她如此做作的姿态,可人家与他好声好气地说话,他也没有不理人的道理,便顺着赵玉儿的话客气道:“不知是哪首?”
赵玉儿将早已在心中背得滚瓜烂熟的一番话故作高深的说了出来,中间还夹杂着黄学士的诗文,说完后,转脸看向顾清之,似乎在等着他惊叹与夸赞。
顾清之耐心听着,起先还觉中规中矩,可越听越觉离谱,听到最后,还见赵玉儿颇有些得意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附和,便轻轻一笑:“表妹还是先擦擦汗吧。”
说罢,继续大步朝前走去。
顾清之方才笑意前所未有地温和,赵玉儿心中一喜,而后便听清顾清之这句话,登时也顾不得去追顾清之了,一把拉过小卉,压低声音道:“快,快给我擦擦面上的汗!”
小卉手忙脚乱地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在赵玉儿面上按压着,可不论她再怎么小心,赵玉儿一张脸还是无可避免地越擦越花。
小卉越擦越慌乱,又怕赵玉儿责怪,什么也不敢说,胡乱擦了一阵后,对赵玉儿道:“小姐,好了。”
赵玉儿还没忘方才她扯谎同顾清之说,她是要去给老夫人请安,见顾清之已经走出去不见踪影,便也不敢耽搁太久,急急忙忙往前追去。
待到了老夫人院子前,赵玉儿便听得里边有笑声传来,顾老夫人听上去十分开心的模样。赵玉儿也未多想,只记得顾清之方才叫她擦汗的话,此时又急急忙忙走了一段路,便让小卉再给她擦一回汗,收拾妥当后再进老夫人的院子。
小卉再心里暗暗叫苦,心道这好端端的学什么闻姑娘,捂出一身的汗不说,还平白惹人笑话。这话却又不敢对赵玉儿说,只得又拿帕子胡乱擦了一通。
赵玉儿热得不行,却又想给顾清之与老夫人留得个“身娇体弱”地印象,只得忍着不适深吸一口气,朝院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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