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
闻樱不记得有这样一号人物,不自觉顿下脚步,看着那人的背影瞧了一会儿。
那位表姑娘名唤赵玉儿,似乎并未发现闻樱几人的到来,仍低着头与身旁的侍女说些什么。说话间,一阵小风吹过,赵玉儿还拢了拢身上的斗篷,似乎有些怕冷。
闻樱感觉到一阵凉风往她脖子里灌,下意识地去拢斗篷时,正瞧见表姑娘这动作,登时心里漫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之感,生生收回了手。
黄妈妈看着赵玉儿的作态,心中也涌起一股怪异之感,不过面上却不显,见闻樱驻足不动,便笑着问了一句。
闻樱摇了摇头,示意并无旁的事:“黄妈妈,走吧。”
闻樱几人若想往大门去,须得经过那位表姑娘才行,待几人走得近了,那女子似是才注意到她们,笑着唤了一句“黄妈妈”,而后又将目光落到闻樱身上,面露疑惑道:“不知这位是?”
说罢,还不等闻樱与黄妈妈说话,赵玉儿又自顾自接道:“这位莫非就是闻家四姑娘?”
闻樱心中那股别扭之感更甚,不过对方既然问话,她便淡淡应了一句,想着客套两句便抽身离去。
“早前便听表哥赞过闻姑娘,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人之姿。”赵玉儿笑意盈盈地看着闻樱,目光却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打量,“表哥总说闻姑娘这好那好,玉儿先前还不信,如今一见,果然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这话就连一旁的黄妈妈也听得皱起了眉头,这表姑娘今日是怎么回事儿,怎的一见面就对闻姑娘品头论足了起来?
闻樱倒是渐渐觉出些味儿来,唇边漾起若有若无地笑意,反问道:“清之哥哥总与你说起我?”
赵玉儿心中一虚,又很快镇定下来:“想必也只有闻姑娘这般好的人,才能让表哥一直挂在嘴边吧。”
赵玉儿这话说得似是而非,听起来叫人觉得好似顾清之常与她说些话,感情极好的样子,但实际上又什么都未明说,倒叫人无端生出许多猜想来。
无端生出许多猜想来才好呢,赵玉儿心中这般想着,想看看闻樱是否会露出些许气急败坏来。她早便听闻这位闻四姑娘是个性子跋扈的,如今被她这么一激,只怕已忍不住了吧?
再说了,闻樱总不能如此没脸没皮地去和表哥求证,求证他是否常与府中新来的那位表姑娘说话吧?
赵玉儿万万料不到,依着闻樱的性子,若是不听顾清之说辞,反而由着她在此挑拨离间,那才叫奇了怪了。
“哦?”面对赵玉儿话中带刺的奉承,闻樱也不接话,只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句。
赵玉儿处心积虑地一拳仿若打在了棉花上,没使得闻樱气急败坏,反倒叫她自己心中怄了一口气,又见黄妈妈还在一旁,便压下心中不快,娇柔一笑道:“既然闻姑娘还有事,玉儿便不打扰了。”
说着,便往一旁退去,将路让给闻樱。
赵玉儿垂着头退到一旁的模样看起来卑微又无助,倒叫闻樱莫名生出一股她欺负了人家的错觉来。
不过闻樱也看得出这位表姑娘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不谷欠过多周旋,带着碧落继续往前走去。
只是她刚迈开步子,便听得前面传来脚步声,抬头一看,正是顾清之回来了。
还未等闻樱有何反应,她身后的赵玉儿便抢先了一步,惊喜唤道:“表哥!”
说着,还谷欠往前迎去,似乎能与顾清之见上一面是多大的喜事似的。
闻樱正走在赵玉儿前面,也不知是这位表姑娘是走得太急还是旁的什么原故,从背后谷欠越过闻樱时冷不防撞了她一下。闻樱被撞得往路旁一个踉跄,堪堪稳住了身子,就见赵玉儿已顺势跌倒在她脚边,正抬起头来,颇有些惶恐地望着她。
看起来,就像是闻樱嫉妒她与顾清之这般亲近,故意推了她一把似的。
“闻姑娘……”赵玉儿的声音娇娇弱弱,还带着细细的颤,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最终决定咽下肚去:“表哥,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的,你千万莫错怪闻姑娘。”
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深明大义忍气吞声,也怎么看怎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闻樱:……不是吧?刚解决完一个朱璃,现在又来了个表姑娘?
见赵玉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闻樱忽而玩心大起,抬眸看向顾清之道:“清之哥哥,她推我。”
不就是柔弱可怜吗?当她不会?她不柔弱给这位表姑娘看看,简直都对不起原主这副病恹恹的身子骨儿!
闻樱并非明媚张扬的美人,许是因得常年体弱的缘故,独养出一身我见犹怜的气质来,且一双杏眼最是撩人,哪怕并未有何动作,也似带有三分轻愁,叫人心生怜惜,当真是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此时一双秋水剪瞳定定地望着顾清之,顾清之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上回闻樱替他包扎伤口,包着包着自己反倒体力不支晕过去一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