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徐阿姨的意思,她的儿媳妇不喜欢他们三个人合伙给她挑的金首饰,而且她不仅不喜欢,还觉得徐阿姨藏了私,希望徐阿姨有钱的话平时多拿点出来贴补他们的生活。
徐阿姨在电话里的语气听起来很沮丧,平时最爱大笑的人声音里都没有笑了。乾和之也有点难过,他还以为送了首饰,徐阿姨和儿媳妇的关系能好一些。
换班的时候,乾和之把这个反馈转告给艳艳,她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什么白眼狼?送她东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然后她在水池边洗了个手,又说道,“不过你们选的那两件确实不好看,要我说就该选另外一套,谁让你们都不听我的。”
“艳子。”艳艳的男朋友插着兜,吊儿郎当地出现在酸奶店门口,叫了艳艳一声。她应了句,打了下班卡,两个人就一起离开了。
乾和之的晚班上到十点,他刚刚锁好店门,就被随风飘来的烧烤白烟从头到脚地包住,一口气没匀过来,登时开始咳嗽。
服装店的姐姐正好也关了店,她拉着乾和之一起吃烧烤,“哎呀,我一个人吃没意思,你陪陪我吧。”然后她朝烧烤店里喊,“来两瓶啤酒!”
“小华来了啊!啤酒马上!自己先找位子坐啊!”
乾和之上晚班,站了很多个小时,已经有点累了,但对方看起来精神抖擞且兴致高昂,乾和之一个犹豫,就被她拽着坐下了。
等烧烤的过程中,对方开了酒,推给乾和之一瓶,“我看你每天下了班就着急回家,回家干吗啊?我没听说你有女朋友啊?”
乾和之握住瓶身,冰凉的温度冻得他一哆嗦,水珠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淌,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有,我下了班就想早点回去休息。”
“也是,上班是累。”她赞同地点头,然后叹气,啤酒倒满眼前的玻璃杯,“你跟艳艳学着点,不让坐就偷偷坐,不让玩手机就偷偷玩,就没那么累了。”
乾和之不知道怎么说,他不是不知道可以偷懒,他过不去的是自己那一关,他偷懒的时候总是心虚得厉害,但这话说出来只会招他们嘲笑,还是不说了。
乾和之盯着边上的热水壶看了眼,最后还是直接往杯子里倒了啤酒,只倒了三分之一,洁白的酒沫儿就自动填满了整个杯子。
乾和之只抿了一小口,那涩口微苦的滋味还是让他有点吃不消。他拿了串烤馒头片吃,甜脆的口感和味道把苦涩的味道压下去了一些。
烧烤的烟熏着他的眼睛,让他忍不住眯眼,这让他很想打哈欠,但喝了啤酒又想打酒嗝,整个人不上不下的,难受得很,最后叹了口气。
乾和之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先开窗通风,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滚。洗衣机很小,被塞得满满当当。然后他才到公共浴室去洗头洗澡。
他也不是不想昨晚就洗,但昨晚走廊里有人打架,就在他门口,还撞到他门上好几次,他被那动静闹得神经衰弱,实在是没有勇气出去。
乾和之终于摆脱烧烤味和酒味回到小窝的时候,洗衣机还没有滚好,乾和之把换下来的衣服和内裤放到脸盆里,自己手洗。
乾和之清清爽爽地出门,在路上走了不到两分钟,就开始流汗,五月底的天实在是很热。等乾和之转车到了周密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点中暑了。
傅闻声今天又不在家。
乾和之先给别墅开窗通风,他不是很明白别墅里装的循环系统到底有多大的作用,反正常常担心屋里氧气不足,会把人憋坏。
在没有冷气的情况下,乾和之打扫完二层,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裤子都粘到腿上了。他在台阶上坐了会儿,才开始擦楼梯扶手。
乾和之蹲在台阶上,一级级地擦下去,擦完一侧再去擦另一侧,擦到中段的时候,门口响了两声,傅闻声回家了。
乾和之听见声音就想站起来,结果站得太快,眼前一黑。在没了视野的情况下,想站住是难的,更别说乾和之还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嘭”
乾和之以头朝下的姿势摔倒在台阶上,身体像坐了滑滑梯一样,一层层向下颠。直到下滑的身体停了好一会儿,乾和之的意识才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