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陶勇尴尬地讪笑两声,但却没两分诚心之意。
林言看穿了也不点破,反正已经提醒过了,他若还不知悔改、甚至想着报复,那便怪不得自己。
林言不再做任何言语,再次行针。
如同陶勇所想一般,林言的行针穴位、手法皆有所变化,与先前治疗姚自成时差别颇大。这让他不由得暗自庆幸,心说还好没有自己照着先前所见行针,否则弄巧成拙,说不定能把自己当场送走……
林言刺下最后一根针,淡淡道:“可以了,滚吧。”
陶勇好歹也算个名医,林言自然犯不着给他开温养的方子。
为了方便行针,此时陶勇还袒着上半身,连下边也只穿着一条四角裤。这么大一把年纪却穿成这样,不免惹人好笑,与先前穿着黑大褂的道貌岸然判若两人。
先前他身上各处都插着针,自然也不适合穿衣服。听到林言让他滚出去,陶勇顿时就慌了:“我就穿成这样出去?”
林言不咸不淡地反问道:“那要我扔你出去?”
陶勇脸色一变,连忙说道:“不用了,我这就出去!”
就这样,他拿起自己的大褂,老脸红得发烫,身上还插着针就慌忙跑了出去。
江心月拿来纸笔,看到这一幕只觉过于太精彩了,当即把脸一别:“辣眼睛!”
她放下纸笔,目光灼灼地看向林言,突然就笑了:先前他大展身手、出手救人、教训陶勇,那般从容不迫的气度…真的帅啊。
至少在江心月短短二十一年的生涯中,还真没见过比林言更特别的男人。
江心月坐在林言身旁,托腮看着他写下药方,顿时便为其字迹感到惊讶。
以钢笔写就楷书,标准到堪称范本的完美书写。
江心月觉得可能是自己不太懂书法的缘故,竟然觉得林言的字迹比字帖和书本上的更加赏心悦目!
匀衡瘦硬,有斩钉截铁之势,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体严紧!
江心月并不知晓,这其实并非是一种错觉。
当有人活了一万年,就是精通再多领域都不为过。所谓书法大家或许天赋惊艳,可书写经验却连百年都难有。而就算是个资质鲁钝至极的庸才,书写万年也能将古往今来的书法大家吊着打了……
“黄芪、淮山药各三十克,炒白术、鸡内金、神曲、生地各十五克,知母、陈皮、玄参各十克。”
“每日一剂,以水煎服,共服五日。”
江心月看到如此药方,注意力却全然跑偏了,由衷感慨道:“不会武术的神医,不是个优秀的书法家。”
林言为之莞尔:“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心月没有回答,反而让他写副钢笔字送给自己,说要裱起来挂在客厅。
林言却摇头道:“我不善用钢笔,毛笔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