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四年前的那场射箭比试,卓斐然获得的是第二名,夺魁着正是当年的新科武状元井莫执。
不过,井莫执自从夺得武状元之后,就再不曾当众动武,这也让卓斐然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份殊荣总是欠了些斤两。
“云小姐的消息果然灵通,只是不知云小姐是否能够聪慧到揣测圣心?”
“什么意思?”顾琅中性化的声音总让云若水感觉不怀好意,可她又忍不住追问。
“意思就是顾某想让云小姐猜猜本次金镞节女子冠军的彩头是什么?”
“莫执,你真的不上场?”景昭宸在上场前再次跟井莫执确认,语气里带着三分奢望七分遗憾。
“井尚书之箭术精妙通神,直如纪昌转世,不上场当真可惜。”未待井莫执拒绝,一道清朗中略显骄纵的声音插了进来,却是当今三皇子,也就是皇贵妃谢氏之子景昭宇。
井莫执唇角轻勾,扫了眼景昭宇身后咧嘴狞笑的爪牙以及周遭看好戏的群臣,起身行礼,“三皇子谬赞。”
景昭宇的言外之意井莫执又何尝不知?
纪昌师承于史称“不射之射”的飞卫,当他把飞卫的功夫全部学到手后,自觉天下唯有飞卫才能与之匹敌,就起了狼子野心,想要除掉飞卫。
史上善射者众多,譬如后羿、飞卫、李广等等,景昭宇偏偏以纪昌来“赞”井莫执,分明是影射井莫执迫使恩师江书融狼狈致仕一事。
“三弟,依愚兄之见,井尚书更像飞卫,他们都有个共同点……”景昭宸开口道:“都不拘泥于射箭,诸位觉得呢?”
“哼。”景昭宇挑衅地笑了笑,“皇兄可以在口角上讨得便宜,却不知能否在这个上让小弟见见真章?”他晃了晃手里的箭,扬长而去。
景昭宸温文一笑,眸底却愈显森冷,“来人,取箭。”
“等一下。”在景昭宸接过箭准备上场时,井莫执喝止了他。
“何事?”景昭宸不解,只是看到井莫执神色严峻,他的脸色也跟着肃然起来。
“此乃鸣镝箭。”井莫执一边说一边取出箭筒中的箭,凝视箭头,箭头看似普通,却确确实实是一支鸣镝。
鸣镝即为响箭,射出时箭头可以发出响声,说白了就是信号箭。只是,世人谁都可以用鸣镝,唯有景昭宸不行,这归因于鸣镝的来历。
秦末汉初,当匈奴中第一个雄才大略的军事家挛鞮冒顿还是太子时,其父头曼单于宠爱阏氏,欲立阏氏之子,也就是冒顿的弟弟为太子。
头曼单于把冒顿送到月氏国做人质,冒顿前脚刚到月氏国,他后脚就向月氏国发动攻击,摆明要将这个儿子置于死地。
好在冒顿机敏,盗得好马,逃回匈奴。从此冒顿对父亲处处提防,也不再有父子之情。他将自己的下属训练成绝对服从自己的忠犬,筹谋政变谋位。
鸣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冒顿制造出来的,冒顿规定:一旦他射出鸣镝,部属必须跟从,如有不从者,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