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猫耳朵向来柔顺的长毛有点戗,人形的耳朵更是通红,像是被人狠狠过。
安稚观察了半天,才试试探探地问:“你怎么了?耳朵怎么那么红?”
符渊抬眸看了她一眼,终于把那块鱼送到口中,细嚼慢咽,半晌才悠悠说:“昨晚从你那里回去后睡不着,后半夜都在用我的娑婆盒练功,娑婆盒以心魔造出个禾隹妖女来,一直在跟我的耳朵过不去。”
他的声音轻且含糊,安稚没听清。
喝醉妖女?
安稚严肃地点点头。
心中却在疯狂地想,不是吧不是吧,他说以心魔造出个喝醉了的妖女,还欺负他的耳朵,其实是在公然讲他的春梦吗?
没想到他们乾旋的风气这么开放。
安稚有点不好意思,所以礼貌起见,是应该顺着他点评一下他的春梦吗?
“妖女啊?什么样?好看吗?”安稚大大地咬了一口果子,用含糊的声音掩饰羞涩。
符渊淡淡答:“确实……挺漂亮的。”
看吧,还真是春梦。
青翳镜前的键盘换了,还是木雕的,但是已经能按下去了,手感舒适。
上午的网课讲网络协议,上课的老师声音太过温柔,又平缓得像条线一样,催眠指数十级。
安稚昨晚大半夜都因为灵元躁动,睡得很不好,这课就上得昏昏欲睡。
倒是符渊时不时过来看一眼屏幕,一会儿问问这是什么,一会问问那是什么。
“就是网啊,”安稚靠在圈椅里半闭着眼睛解释,“你用青翳镜上的那个东西,就是这么搭起来的。”
老师唱完催眠曲,又让大家下载了模拟器,自己动手配一个简单的局域网。
安稚把路由交换机和几个电脑图标拖到屏幕上,连了两下线,敲了三行命令,就撑不住,彻底趴了。
一觉睡得很爽。
再醒过来时,已经下课了,私聊窗口闪个不停。
是孟小汐发过来的。
安稚你敢公然睡觉?
视频一直开着你知道吗?
你手机关机?
你家猫又来了
你家猫一直在跟大家聊天
算了你睡吧宝贝晚安
……
安稚一激灵,彻底吓醒了。
恍惚中记得,刚刚开始做练习时,老师好像说要大家开视频来着,迷迷糊糊的,安稚也不记得自己点了没有。
问题是猫聊天是怎么回事?
安稚看了一眼群聊窗口,她的名字发了一大堆乱码,好像脸滚键盘。
“符渊!”安稚怒吼。
符渊的声音就在耳边,悠长回转地“嗯?”了一声。
声音很低,很有磁性,让安稚的气顿时短了一半。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正俯身和安稚一起看青翳镜。
“这是怎么回事?”安稚指着屏幕上确凿无疑的他捣乱的物证。
“你睡着了,我一不小心踩在了键盘上。”
“一不小心踩在键盘上,能踩得一句一句的,还有问有答?”
“你那么多同学都在跟我聊天,不回复不好。”符渊很无辜,“也没真的敲字,都是随便乱点的。”
“乱点?”安稚指着一片混乱中明显有意义的一句,“别人问你是安稚的猫吗,你回答的一堆乱码里夹着个她是我的是怎么回事?”
她同学看见这几个字都笑疯了。
符渊淡定答:“你前几天上什么概率论,我听到你的老师讲过一个无限猴子定理,有足够的时间,猴子都能用打字机乱按出全套莎士比亚,我敲出一句话怎么了?概率问题罢了。”
行吧。
安稚绝望,“你就不能直接帮我关掉视频吗?”
“当然要先乱压一会儿鼠标键盘。一只猫走过来直接关掉视频,不奇怪吗?”
一只猫回复别人的话才奇怪吧?
安稚突然想起另一件事,顿时忘了符渊捣的乱。
都下课了,练习还没提交。
过时没提交就等于旷课,这节课白上。
“完蛋了完蛋了。”安稚快哭了,手忙脚乱地去找模拟器的界面。
“你是说你的作业吗?”符渊悠悠问,顿了顿,“放心,我已经帮你做完了。”
安稚:?
“是关掉视频以后做的,也提交了,还提前了十分钟。”符渊说,“你们的作业也太容易了,比做青翳镜容易多了。”
他刚刚在安稚身后跟着她上了一节课,竟然学会了。
这只猫的功能越来越复杂。安稚深深怀疑,这么上一阵网课,这只大猫说不定能拿个学位什么的。
下午去七凉山,符渊和南沉认真探讨过,结论是继续让安稚和新弟子们一起修行。
安稚怀揣六阶灵元,脑子里空空如也,硬件上是高手,软件上是菜鸟,就像忘了装系统的顶级游戏本,还是从头学起稳扎稳打比较好。
安稚进功房时,整个功房都静了静。
一方面是因为昨天的事,她是玄苍王的妹妹,还能一招打飞炎鬼,在她没来之前,功房里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
另一方面,今天所有人都在盯着她身上的衣服瞧。
就连弟子中最不在乎衣着打扮的纯直男们都在想,她连着三天都穿了绝世孤品,不知道今天又会穿什么。
安稚却对今天的衣服非常有把握。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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