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白看着他:“我只能信任你。”
这话毫无缘由。
宋光霁愣愣地看着杜白。
杜白说:“如果你不接受……”
宋光霁看着杜白微微垂眼,眉心皱起,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脸上显露出忧悒,仿佛被他拒绝会是一件非常难过的事情。宋光霁听见自己说:“我接受。”
后续谈话便顺畅多了,杜白甚至说不用和宋光霁签订书面协议,这份信任令宋光霁几乎感到害怕,他犹豫地说:“我不懂风投……”
“我会教你。”杜白说:“3号和8号虽然不会盈利太多,但用来给你练手正好。”
宋光霁惊诧地红了眼,不敢再有一丝怀疑,重重点了点头。
明明他才是年长的那方,却不自觉开始对杜白起了莫名的敬意。
“那就先这样。”杜白戴上口罩,补充道:“如果不是特别必要,我不会选择线下见面,以后我会在网上和你进行沟通。”
杜白见宋光霁看过来的眼神温和又绵软,忍不住又说:“作为投资人,我希望你可以学着冷酷一点,这样有利于商业谈判。”杜白顺便举了个鲜活的例子:“郁云深那样的就很不错。”
杜白站起来,同宋光霁礼貌道别,转身离开。
在架上墨镜的前一秒,杜白看见坐在窗边的郁云深,正偏头同节目评委之一说话。
杜白脚步停了停,先去结了账单,然后镇定自若地出门。
直到进入电梯,杜白迅速按了一楼键。电梯门关得有些慢,杜白连按了好几下,动作有些急躁。
他没给司机打电话,而是转入购物中心,就近在大厅专柜买了些化妆品发蜡,又上高端品牌店花一分钟挑了身西装与配套鞋袜,在更衣室直接换了。
从十岁起,杜白便习惯乔装后再出门。
一开始是自学,后来等他成立庞大的保镖团,招来一批能人异士,教会了杜白许多手段——熟悉如沈弈,面对面也认不出来的高级伪装。
杜白西装革履的走回会所餐厅,推了推金边眼镜,迈着精英应有的自信步伐,在离郁云深不远处落座。
侍应生拿来菜单,杜白高冷地点了点茶水栏的大红袍,并不说话。
高级伪装唯一的瑕疵是杜白学不会变声,出口即是破绽。
茶水上来,杜白慢悠悠倒了一杯,有意无意地向郁云深那桌投去目光。
郁云深对外资料少得可怜,从杜修永那儿也问不出什么。没有底的杜白想多了解他一些,即便只是些用餐的习惯和偏好。
杜白觉得自己像一条贪金的巨龙守着移动宝藏,然而那宝藏烫手。
逼迫他只能用些不入流的手段,暗中窥探。
郁云深看了杜白两次。
茶水飘出热气,杜白没有注意。
郁云深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忽然笑了笑,对三人说:“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秘书连忙起身帮他扶开椅子,郁云深挽了挽袖口,直接向杜白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