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柰伸出纤长又好看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山柰的手是那么的好看,骨节分明,晶莹剔透。反观自己的手,倒像是没长开一般,短短的还有些粗。
麦冬羞涩地不敢去看山柰的眼睛,山柰却毫不介意她的失礼,笑着地帮她点了一杯卡布奇诺。
山柰啊,总是那么温柔。
麦冬流连于梦中迟迟不忍睁眼。
清晨还是来临了,美梦也终是散尽了。
麦冬拖着疲倦的身躯到了卧室,缓缓拿出了行李箱。
行李箱上面贴了一颗好看的小爱心,那是山柰给贴上的。
麦冬第一次去参加新书签售,不舍得拉着山柰不肯松手。山柰因为出版社的事情不能陪着麦冬,便将一颗心贴在了她的行李箱上。
“带着我的心去吧。”
山柰温柔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
麦冬的嘴角染上了一抹笑容,伸手抚了抚那颗心,真的好舍不得。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喂?”
麦冬的声音略带沙哑,对面的声音更是沙哑。
“麦冬,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还好么?”
是林若川的声音。因为熬夜整理卷宗又没有睡好。
“我没事。谢谢你。”麦冬摇了摇头,“昨晚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警察已经处理了。”
林若川在电话那头按了按眉心,“你现在在医院吗?我去找你们。”
“有结果就好。若川,帮我个忙可以吗?”
林若川的车就像她的人一样,效率高得让人瞠目结舌。
不过半日,出租屋里的行李就被搬到了另一处小屋里。
小屋距离原来的出租屋远了不止一点。之前的出租屋为了方便山柰上下班,选在了市区里。现在的这处小屋子选在了郊区,交通也很不方便。
“你们早就该搬了。之前的那处房子太小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想必也不安全。”
林若川打量了一番新房子,还算满意地坐在沙发上。
“辛苦你了。下午帮我把柰柰的行李送回去吧。”
麦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若川不可思议地问道:“搬回去?你们分手了?”
“我不想拖累柰柰。”
麦冬习惯性地抱着水杯不安地开口。
“昨晚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你不要太较真。”
林若川看着有些颓废的麦冬起身安慰道。
“不是我较真,是他们。我不懂,明明是一样的爱情。明明是一样的。我以为风雨之后便是彩虹,可是,呵呵,是我想的太多。”
麦冬放下了杯子没有再说话。
送走了林若川她一个人坐在电脑前面只言片语结束了。
的结局是,两个人幸福地在一起。
微博的评论再一次炸锅。
“终于在一起了,好甜。”
“女生和女生怎么能在一起?”
“女生为什么不能和女生在一起?不懂别瞎说好么?”
“没看见心理课本上写着这是种病么?”
“楼上能不能闭嘴?书上的就一定对么?”
结局只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麦冬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微博轻笑一声。
手机再一次响起。
“彩虹喵你就是个变态。这种文都写得出来,你是在侮辱汉字吗?”
“你不爱看就别看,又不是写给你看的!”
这一次,麦冬没有简单的挂断电话,也没有不争气的流眼泪。
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将对方骂了个狗血淋头鸦雀无声,才果断地挂了手机。
麦冬痛快了,心里一下子舒畅了。她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似乎是要把这辈子所能呼吸的氧气全部呼吸个干净透彻。
麦冬猛地起身,举报了所有恶意评论的网友,痛快地做完一切她笑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名声再坏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此想着,麦冬干脆起身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起来。
“没错,我是个同性恋,我爱的是个女孩子。可是那又怎么样?我爱她爱的光明正大,我爱她爱的一心一意。我对柰柰的爱从来不比任何人少。”
麦冬的微博又一次爆炸了。
麦冬恨不得将自己溺死在这片巨浪滔天的网络大海里,任由狂风暴雨将海水灌进自己的嘴里,将自己肺里的空气逼仄到不得不逃离。
“柰柰,再见。我会化成一缕风,撩起你的长发,与你低语。我会化成一颗星,将我们的故事,一遍又一遍重温。”
麦冬打开了门,冲进了外面暴风雨的怀抱。
一夜的暴雨。
第二日,天空中迎来了久违的彩虹。街上的许多人纷纷驻足拿出手机为这美妙的彩虹拍照留影。
每个人的手机里几乎是同时出现了一条醒目的推送:
“今日凌晨六点零六分,江畔发现一具女尸。经警方调查,女子是一名女同作家。死亡原因尚在调查中。”
“作家就作家,不过什么是女同作家啊?”一个路人不解地问道。
“嗨,你还不知道么?就是前段时间网上炒作的厉害的那个。叫什么喵的。”
“啊!记起来了,是女的喜欢女的啊。”
“就是她。”
“这么恶心的人死了便死了呗,也值得报道啊。”
街道上人来人往,很快将方才的新闻踩在了地上,只是偶尔谈论着今早的彩虹多么的绚丽。
此时,病房里的山柰缓缓地苏醒,看了看周围的病房一片迷茫。
山林看着苏醒的女儿喜极而泣。
山柰笑了笑,问道:“爸,我怎么了?”
山林一愣,“你不记得了?”
“我昨天不是刚被出版社录用了么?”
“对,对啊。”山林怔了怔笑着敷衍过去。
山柰不再追问,扭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彩虹,笑道:
“彩虹,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