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不求什么,只要一滴血便足够了。
望进了那双莹亮的柔情的眸子,我同意了。
这种有渴求的有目的的交易,此时此刻,有什么不好?
实则,我爱极了这份目的明确的交易。
于是,我们一起承受着疼痛。他笑,我也笑。
绯红的鲜血如同片片彼岸花,另一头是冥界,但过了冥界呢?
何尝不是一次重生呢?
我笑了,甘愿从这头穿过花海抵达那一处,所谓的彼岸。
我轻摇着船桨,任由鲜血作为渡河的代价,流尽满身的血,抛掉破碎的心,一头扎进幽冥。
棒极。
从此以后便再也不需要那心痛。
我感受到身上的热度正在缓缓消散,感受到耳边的阴风正在渐渐亲切,感受到远处的幽冥慢慢清晰。娇艳的花儿又一次向我招手。
他笑:你瞧,这就到了,就该散了。
魔鬼走了,他说,他的生意来了。
我看着他离我远去,纵身入花海,再一次醒来,我重生了。
如今的我,
代号:刺猬。
一封信写完,小白放下了许多。
“之后呢?”
辰星正听得津津有味,眼前的老伯却中断了这个故事。
景行瞄了一眼晨星的小本本,提醒道:“你的本子还是空的。”
“啊!我给忘了!”辰星恍然大悟,急急忙忙地抽出了那只险些牺牲的笔。
“哎”景行轻叹一声,淡淡地无奈飘散在空中。
“所以,你是怎么被罚的?”
辰星忽的又来了兴趣,大眼睛布灵布灵闪个不停。
老伯翻了个白眼,“你是在幸灾乐祸吧?是吧?”
“哪有啊。”辰星鼓起了腮帮子,虽然自己确实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后来,小白心神不宁的出去散步,结果被车撞飞了。”
“再后来呢?”
“我都说了撞飞了!一个活人,被撞飞了!”老伯被她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闹得头大,干脆一边敷衍着一边赶人。
辰星不甘心地拽着他的袖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老伯,你就说说嘛。再后来呢?”
“后来的事,你自己不清楚么?”老伯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将人塞到了门外,一把将门锁了个结实。
辰星听得愣神,为什么后来的事自己清楚?
“哎走吧。”
景行再次扶额,拉着辰星离开了这处停尸房。
秉持着关爱智障儿童人人有责的原则,景行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照顾辰星。
辰星失神地任由景行将自己拖走,直到离开了停尸房的大楼她才忽然惊醒。
“原来这是我的故事啊!”
辰星一拍脑门,将手里的本子砸在了地上。
“如果你想早日结束你的故事的话,我不介意你把本子扔进那里。”
景行指了指附近的垃圾桶,友情提示到。
辰星顺着景行的手指看去,一处垃圾桶正冒着浓郁的垃圾桶香。
“才不要!”
辰星捏了捏鼻子蹲下了身子收起了那本小本本,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翻开了第一页坐在就近的长椅上开始回忆方才的故事。
“听了自己的故事,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景行跟着她坐在了另一边。
“有什么好说的啊。感觉自己有点憨。”辰星想了想开口,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点傻。”
景行耸了耸肩,看来智障儿童的智障并不严重,最起码在自我认识这一方面还是很清醒的。
“拘魂鬼,最擅长的便是待在将死之人的身边。他在你身边呆了那么久,你却活了那么久,也是个奇迹了。就记这个吧。”
景行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在上面描绘起方才所见的老伯的模样。
慈眉善目,五官端正。就像从她们面前走过的男男女女一般,相貌平平,却透着些温和。
“景行,景行。我饿了。”
没过多久,辰星就一脸委屈地凑了过来。
景行抬眼去看她,这家伙居然像个孩子一般在撒娇。
无奈地轻叹,却还是收起了手里的本子,拉着肚子打鼓的某人一起朝着马路边走去。
“哎这年头,打个车也好难啊。”
“哎”景行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感叹一句,不丢人也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