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番子只好去找各自店铺的东家,也就是京城的皇室宗亲勋贵,然而这些人要么说自家老爷不在家,要么连通传都不通传,有队番子竟然被周家家奴给打了。
这让王承恩心中恼怒至极,这是皇爷交给他的第一件差事,他就算是拼了老命也得办好,否则哪里还有脸去见皇爷,王承恩想到此当即领了一队人马出了衙门。
到了周家开的店铺,四周早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三个东厂番子被酒楼的活计拿着粗棍指着,周围也是指指点点的。
“是谁打了我东厂的人?”王承恩穿过人群冲酒楼里怒道,一应百姓见来了个太监,还带着一大帮子人,吓的赶紧让开道。
“厂督,就是他们,不仅不肯将账本交出来,还胡搅蛮缠!”一个番子捂着胳膊怒道。
王承恩还没待发火,酒楼中走出个身着绸缎的胖老头儿,背着手优哉游哉的应该是这店铺的掌柜。
“王公公,不是鄙人不肯交银子,实在是我家老爷没发话,鄙人要是把这银子交了,如何应对我家老爷的怒火?”店铺掌柜看似真诚,嘴角却流露出一丝不屑。
“陈富贵,征收商税乃是当今陛下定下的国策,你胆敢忤逆陛下吗?”王承恩冷着脸道。
京城规模稍大点的店铺王承恩都仔细摸过底细,这家酒楼之所以如此嚣张,全是因为酒楼的真正老板乃是当今国丈周奎。
周奎乃皇室宗亲之首,其他宗室勋贵不肯交钱,大半原因就是因为周家,只要身为宗亲之首的周家肯交钱,其他店铺的阻力就会小很多。
这可是块硬骨头,国丈周奎的吝啬在京城是出了名儿的。
“鄙人自然不敢忤逆陛下,但我家老爷鄙人同样得罪不起呀,官爷还是别为难鄙人了,我家老爷的府宅就在西边不远。
劳驾王公公还是去寻我家老爷吧,倘若我家老爷点头,鄙人自会交出账本,该交多少银子鄙人一分一毫都不会差。”陈富贵微微一笑,仍旧气定神闲的道。
“哼!咱家是来收税的,不论你家老爷是谁,立即将账本交出来,否则莫怪咱家不客气。”王承恩说完,背后的一众东厂番子随即拔出了刀。
“大胆!知道我家老爷是什么人吗?就算是刑部、户部的人来了都得掂量掂量,你们东厂算什么东西,当朝国丈家的酒楼你也敢查!”陈富贵也被明晃晃的刀子吓了一跳,但他仗着背后有周奎,仍旧不把刚被启用的东厂放在眼里。
若是在十年前,东厂正威风的时候他还忌惮一二,如今陛下胡来,重开东厂根本就没得到朝臣们的同意。
草台班子一般,安感在国丈家门口撒野。
王承恩闻言简直气炸了,他忽然想起那天崇祯对他说的话。
“你问咱家东厂算什么东西,咱家现在就告诉你,刑部不敢管的事咱家管,户部不敢收的税咱家收,还有,你听好,六部衙门管得了的咱家要管,六部衙门管不了的咱家更要管,先斩后奏,皇家特许,这,就是东厂!
来人,把这些刁民给咱家抓起来!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