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永远是别人。
望着轻松优雅迈出寝室门的美人,门萤哀叹一声,为她十分钟前刚换状态的前男友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其他的地方先不论,在学校这样男男女女汇聚一堂的地方,八卦永远是比光速流转更快的存在。
在赵伶仃推开地下一层的教室门前,三三两两聚着的同学全部都在嗡声议论着新鲜出炉的重磅新闻,炮灰舞伴更是紧抿着唇呆立在角落里,身上是要浓到降低气压的郁气。
“一想到这四个人要同时站在这二十平方米不到的小教室里,我就要尬得用脚趾抠出来一栋四层临海大别墅。”
“想不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现场观看修罗场!这个桑巴课本来是学分不足凑的选修来着,没想到这就值回了票价!”
“这帅哥也太倒霉了,人长得不错脑袋也灵光,可怎么就喜欢上赵伶仃了呢?”
不过这些议论与窃窃的嘲笑都与主人公无关。
或者说,在赵伶仃窈窕曼步走进来时,其他的议论声就渐渐地淡去了。
那是席很修身的小黑裙,从直角肩到细腰再到看不出任何训练痕迹的小腿都是贴合而柔顺的料子,绷紧在高跟鞋上面的脚背过于纤巧漂亮,养在高塔上的公主也未必有她细嫩雪白。
恐怕任谁也不敢相信,她就是用这样的一双腿跑出的五千米长跑,还轻松破了校记录。
别说尴尬与窘迫了,她脸颊粉润清透,随着桑巴的舞曲热情旋转起来的时候,活像是蹁跹的蝴蝶刚中了八百万。要不是她舞伴失神频频出错,大家恐怕都要以为刚刚的传闻是错觉了。
“这样可不行。”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史密斯老师在曲到中途时叫了停,皱起眉环视了一圈,满意地招招手,“何,你来和赵搭档一圈试试看。热情和舞感都不错,基本功也扎实,要是效果不错,这次的校园展就你们两个代表我们班上了。”
不等同学们惊怔地议论起来,何斑木已经得意地几步迈过来,甩开失落伤心的男舞伴,把手搭在了少女细如柳的柔韧腰肢上,摆好了预备姿势。
在此时此刻,他就是这世界上一骑绝尘的最强逼王!
毕竟,还有什么能比与赵伶仃交往更值得炫耀的事情呢?
弗罗斯特老师拍拍手,“女士们、先生们,还呆着做什么呢?跳完最后一圈舞,我们就下课!”
Sur Un Air Latino的前奏响起来,接连走过几个沃尔塔布,何斑木依依不舍地松开扶住她大腿的手,在面贴面的鼓点中提议道:“周末来打枪玩吗?到时候我把我朋友都喊上,楼下还有台球厅和游泳池。”
踝关节和膝盖都轻快地转动摇摆着,赵伶仃优雅地转了个圈,无可无不可地道:“但是我已经答应了和课友一起写论文,这周末可能不太行。”
他不满:“叫上她一起玩嘛,人多到时候玩桌游也热闹。”
“她可是学霸,对这些玩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再说了谁认识你朋友啊?到时候把我课友吓着可怎么办?”
看到少女佯装不满的清美笑容,交错的鼻息温软甜蜜,何斑木早已经魂飞到百万里的爪哇岛去,“你可是老子的人,谁还敢吓唬你们?大不了我去把臣栖也拉上,妹子们不都喜欢他吗?”
臣栖?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赵伶仃默默咀嚼这两个字片刻,捧住他的脸轻声问:“真的?你可不许骗我。”
翘而纤长的睫毛下是明亮而隐带媚意的眼,少年人急于在心上人面前逞能,脸都憋红,“当然了,臣栖这小子虽然成绩和球技都一般,但是人还不错,我要是去请肯定会来的。”
“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她疑惑。
“之前不是有什么人气投票的野榜吗?情人节的时候这小子收到的礼物最多。”想起什么不太开心的事情,何斑木不满咕哝道,“现在这些女生都太肤浅了,光看脸有什么用?”
借着舞步垂头片刻,赵伶仃若有所思地勾了个笑。这倒是有趣了,如此受欢迎的男生,她居然从来没听说过?
是的,尽管赵伶仃男友能填满集邮册,但是能做她男朋友的人也都是优中之优,即便是何斑木也是顶着篮球队队长和欧几里得竞赛前百分之十奖牌的光环,这才能让她有捡垃圾的心。
虽然她赵伶仃不是个世俗意义上的好姑娘,但也不是所有的垃圾都愿意收的。
而这个叫臣栖的,居然能让这个眼高于顶的篮球队队长都点头,那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讲到这里,何斑木忽然警惕起来,盯着她问,“是你课友喜欢他,伶仃你对这小子没什么意思的,对吧?”
随着舞曲的休止符与弗罗斯特嘴里不停歇的法语赞美词,赵伶仃顺着他力道一个后仰,上身勾出完美半弧。即便是私下骂她再难听的人,此时眼球也要黏在她的身上。因而,看呆了的何斑木也没留神兴味的表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赵伶仃笑靥如花,含情脉脉。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