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冲不紧不慢的驱马往衙门行去,那是他以前在雄州住的地方,时隔不久,他又回来了。
“启禀将军,其余三门都已经打开,出逃之人甚众。一名传令兵骑快马,赶到高继冲身旁禀报。
除了连元山战死,其余士绅大多逃下城头,带着亲卫从其余三门,打算逃出城,回到城外的庄子里去。
“勒令回返,冥顽不宁者,杀无赦!”高继冲知道,这种时候逃跑的,都是那些士绅及从属,普通老百姓,都躲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
“遵命!”传令兵翻身上马,呼啸而去。
衙门很破旧,之前就闲置了一些日子,高继冲入主之后,随便修缮了一番,挂了大将军府的牌子。
如今大将军府的牌子,也不知道去哪了,换成了刺史府的招牌。如今再用大将军的名号,本就不合适,既然换了,那就先这么挂着吧。
这里的一草一木,高继冲都很熟悉,虽然在这住的时间不长,但确实准备长期驻扎,破旧了一些,但是陈列的物件,都是他亲手挑选的。
院中的躺椅还在,高继冲走过去躺下,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一时竟睡了过去。
“将军!”
高权带人过来寻他,却被高继冲的亲卫给拦住,他们是高继冲从忠勇军精锐中挑选的人手,没有高继冲的允许,谁都不能接近。
高权没辙,只能在院子门口放声呼喊。
“让他过来!”高继冲摇摇头,清醒了一些,示意亲卫放行。
对于高权被拦住这事,高继冲没有丝毫不悦,这样的亲卫在,他才能安然入睡。
“那些个乡绅,都捉住了?”高继冲将这事,交给高权去办的,主要是他带来的忠勇军精锐,都是步卒,骑马倒是会,但是离合格的骑兵差得有些远。
忠勇军骑兵有不少,但那是孙宇的宝贝疙瘩,谁都不敢惦记。
“捉住了,都在牢里关着呢,等着将军审问。”高权点点头,在骑兵面前,肯定是逃不掉的,马车也不行。
“过两日再审理,先饿一饿。”高继冲觉得,得以理服人,过堂审问。可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脸,就来气,干脆先饿一饿,饿两天死不了人。
“那个,将军,这忠勇军的将士,有些欺人太甚。”高权眼珠子直转,试探着说道。
“放屁,从现在开始,你们、包括我,都是忠勇军之人,知道吗?”高继冲听着觉得有问题,怎么高权还想着单干?大树底下好乘凉,人家忠勇军也是躲在南唐的庇佑下,才有今日之威势。
“可问题是,人家没把咱当自己人啊。”高权这是来诉苦了,他对高继冲很了解,护短是必须的。他们跟着高继冲多年,当然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说说呢!”高继冲刚要热血上涌,可想起自己现在能坐在这,多亏了他们。而且这些人,都是孙宇交给他的,方才攻城,也是毫不含糊。若是居功自傲了些,那也正常,通常精锐都看不起杂牌。
一想到自己曾经的王牌,被人家当作杂牌,高继冲心底还是有些不是滋味。主要是现在这支部队,早就被打乱了,有骑兵有步兵,还有曾经的辎重兵,算是大杂烩。
“咳,方才在拦截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时,老夏,看上了人家的小妾,就想要娶回去。一时动静大了些,被那忠勇军的校尉看见了,非要杀一儆百。”高权避重就轻,这些个大户,如今都是砧板上的肉,一个小妾而已,抢回去又能如何?
“将军,弟兄们都是一片赤诚,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卖命也是为了富贵,对不对?”高权觉得,本就该如此,不然谁还卖命?
“现在如何了?”高继冲很清楚,无论高权如何修饰,这就是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只不过对方的身份,是犯事之人的家属。
“这个,起了冲突,在城门那边对峙呢。”高权这么着急,就是为了这事,他想保下老夏,但是人家明显不给面子。
若是以前,高权早就强自下令抢人了,但是看看对方清一色的强弩,他实在没底气。最最关键的是,人家背后是忠勇军,他高权不敢惹急了。
“走,去看看情况!”高继冲叹口气,也许该趁着这个机会,将规矩立下来,毕竟以后,得按忠勇军的规矩来。
高权不知道高继冲的想法,还以为他要去帮着出头,心里美滋滋的,得让他们知道,这里,除了高继冲,就是他高权说话最算数。
雄州城,南门内的街道上,双方人马正在对峙。高权麾下人马,有骑兵有步兵,人多势重,气势汹汹。
反观忠勇军精锐,虽然只有十余人,却自有一股气势,仿若乱流中的礁石,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