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婳稳住心神,款款行礼:“回丞相大人,昨夜,世子确实有外出,子夜时回来的。”
“好你个妖女!果然恶毒,连自家夫君都害!”
“好你个封齐铮!敢欺君罔上!”
“封齐铮,看你还怎么狡辩!今日不把我儿教出来,老夫和你拼命!”
一言出,怒喝声四起。
陆婳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地解释道:“各位息怒,如实相告,是我不能撒谎。但若说世子欺君,我认为言过其实,因为世子回来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这一点,厉公公可以作证。”
“各位都知道,人醉到一定时候,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可能会出现短暂失忆的情况。我认为,这两位公子说的是实话,昨晚,世子确实有送同样醉酒的张公子回家……”
“只是醉酒之人,言行都不受控制。张公子半路口渴或尿急下马车也是有可能的。我觉得当务之急,得赶快找到张公子才是。”
她这一番话,虽用词直接,缺少礼数,但好像一时也挑不出错处。尤其是那股子沉稳劲儿,莫名令人信服。
原以为事情能走向预期,厉全海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有意引导:“皇上赐婚,世子爷却在大婚之夜前去明月楼,这样侮辱郡主,拒绝圆房的行为,就是欺君,其罪可诛!”
谁知,陆婳垂眸,羞答答地来了一句:“我与世子已圆房,公公若是不信,尽管叫人来验。”
闻言,封齐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圆,圆房了吗?
他他他……怎么不知道?
厉全海耷拉着的眼皮,缓缓垂下:“即是如此,老奴恭喜郡主。”
“不管怎样,我儿确实是同世子一同走丢的,总得给老夫一个交待吧!”张丞相见厉全海那边失利,嚷嚷起来。
封亲王还在试图打圆场:“小儿确实有责,丞相大人放心,本王已经出动整个亲王府的人去找,一定会将令公子给找回来。”
这时,厉全海幽幽地:“张公子生死未卜,按理天宸律法,得先将嫌疑人押送刑部审察。王爷,世子,老奴也是奉旨办事,得罪了。”
话落,几名禁卫军进来,领小鸡似的将封齐铮揪了起来。
封齐铮挣扎几下,就要破口大骂,见封亲王布满红血丝的双眼里,有警告,也有哀痛。
他只好生生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咽下,冷傲道:“去就去,爷还怕你们不成!”
陆婳趁乱,快速低声道:“世子放心去,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
封齐铮怔怔,突然朝她吼起来:“都是你这妖女害得!你给爷老老实实在家等着,不许出去害人,等本世子回来再收拾你!”
“是,妾身遵命。”陆婳垂眸应声,心里却莫名难过。
他定是不想将她卷入是非中,这是他骨子里的骄傲,大概也是融入血脉的善良吧。
人一带走,封亲王嘴里骂着这样的不肖子,死了也好,脚下却一刻也不停歇地前往宫里。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陆婳动容之余,立即对封宇道“快带我去张公子失踪的地方!”
如今她已在厉公公面前表明立场,若不尽快找到张福臻,不排除皇上情急之下来个快刀斩乱麻。
……
城外,树林里的小破屋内,可见散落在地的绳索。
封宇解释:“世子爷经常带人来这里守猎,这屋子是歇脚及堆放东西的。昨晚,将张公子关到这里,世子爷只是想吓吓他,天亮就来接人……”